“老将军此去,马到成功!”知道时间紧迫,张潜也不多啰唆,笑着拱手还礼。
双方再度相对点头,都从彼此眼睛里,看到了几分欣赏。随即,各自回归本队,一南一北,策马疾行。
西域秋天来得早,才到农历九月初,且末河畔,已经是一片肃杀。而离开河畔不到两里远,绿洲就变成了戈壁,随即,又变成了无边无际的大漠。
“嗷——嗷——嗷——”野狼的嚎叫声,在不远处胡杨丛中响起,很快,就响彻了且末河两岸。
越靠近冬天,食物越匮乏。而作为猎食者,野狼不认为两百多人的队伍,能给自己造成多大威胁。反而很期待队伍中有人或者马匹生病后被抛下,成为自己口中的血食。
“奶奶的,怪不得有人要推举老子做行军长史,去斡旋各方!”回头看看好像忽然间就变小了数十倍的队伍,再看看空旷荒凉的四野,张潜忍不住摇头苦笑。
从蒲昌海到播仙(且末)城,大约是八百里。从播仙城到于阗,还有将近九百里。而从于阗到疏勒,则是六百里整。在这两千三百里长路上,有数十个敌我难辨的部落盘踞,还有大量的马贼出没。运气稍微差一些,自己就可能“凭空消失”,今后再也不会回到长安去碍别人的眼睛。
切莫说历史学得很是一般,即便学得再好,张潜也未必知道,在另一个时空的同一个秋天,大唐派往于阗安抚阿始那忠节的御史中丞冯延宾和前来处置四镇民事的侍御史吕守素,就因为行踪泄露,与专程迎接他们的阿始那忠节一道,遭到了娑葛重兵偷袭。
那个时空中,冯延宾战死,阿始那忠节和吕守素被生擒。随即,娑葛将阿始那忠节斩首,将吕守素绑在阵前,千刀万剐。而大唐朝廷过后,却听从了郭元振的提议,加封娑葛为十四姓可汗,双方化干戈为玉帛!
“长史,后面有人追上来了!”亲兵校尉郭敬忽然凑到张潜的身侧,低声示警。
“多少人?叫所有弟兄停下,准备结阵!!”张潜迅速俯身,从旁边的驮马背上,取出另外一只原始望远镜,朝着身后仔细观察。
“不用结阵了,告诉弟兄们原地休息一刻钟,来的是自己人!”下一个瞬间,他又改变了主意,同时,笑容涌了满脸。
望远镜里,一共有三个人,十几匹马。马背上的三张面孔,他都熟得不能再熟。
当先领路的,正是齐墨掌门骆怀祖。而跟在骆怀祖身后,在马背上摇摇欲坠的,则是两位不喜欢写诗的著名诗人,王之涣和王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