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错了,殿下错了。”这边路旁草丛中冲出个年轻男子,穿着公主府侍卫的衣衫,挥动手掌吆喝制止。
因他突然出现,杀气腾腾的侍卫们忙勒停骏马,疾驰兴奋的马儿被强行喝停,左右晃荡着脑袋或转着圈圈发泄不满。等看清,知道是自个儿的人,就是被安排在城西门口拉响信号弹的侍卫,一个个不明所以的看着他。
小侍卫急的满头大汗跑到桦绱马前,指着不足百米远的距离——那一人一骑,说道:“殿下,那人与劫走世子的不是一伙人,是这位侠士救了小世子!”
小世子被带出城,他暗中策马追来,一路跟到这里,途中看到一具倒在马上的杀手尸首,犹豫下了马瞧看,已殒命。马儿跑累了悠闲的走到路边吃起野草,是不管主人的死活。没走多远,又有一具尸首掉在大道中央,背上插着穿胸之箭,马不知所踪。
看来有人前来营救,否则怎会跟群杀手起这样的血腥冲突。他继续上马前行,远远几匹马停在大道,马上无人。远处的荒野草丛中有刀剑相击声传来,他武艺不精,唯有骑术还算可以。只得隐于一旁小心观望,夜黑看不真切,即使这样还是觉出那黑衣男子剑点出众,轻功了得,行云流水一般的招式叹为观止。纳闷那人是谁,竟然短短时辰就将六名杀手除掉,还有一名重伤逃离。
桦绱一怔,错了?这还能错了。那人虽隔着段距离,但一身黑衣,即使模糊也觉出通身透着肃冷之气。不是刺客,难不成半夜来荒地看星星的不成。
她的侍卫举着火把,不多,可漆黑的荒地中还是明亮的,她在明,那人在暗,看得隐隐约约。那人坐在马上与马儿一同朝她看来,但,是冷眼怒视还是亲和友善她是看不清的,总归不能和善了,你瞧他胯下的马儿甩着尾巴,跺着马蹄子,正暗示它的不满呢!脾气挺大,桦绱俨然忘却刚刚她亲手放的箭,险些伤了‘人家’的丰臀。
桦绱勒停马儿不再前行,身后、一旁的侍卫自然也停了下来,相互瞧不清容貌表情,可是她想那人大约在瞪她的。
“。。。”她气势汹汹来追人,可是为何这一刻有些难以言说的尴尬在四周涌动,一同跟过来的侍卫们缓缓看向她,更让她眼神飘忽起来,手中的弩有些烫手。照侍卫所言,她恩将仇报了,还好没伤到人和马,否则如何是好。
那人却没再等她靠近,已经调转马头,策马离开。驶入一片黑暗中再也看不清,只隐约的马蹄声渐行渐远。
“殿下,追吗?”罗廷旭看那人离开犹豫问道。
“。。。不用了吧!”也不是歹人,还帮了大忙,几乎是救命之恩的大情,人家低调不留名,她怎好再让侍卫追上前去呢!
“呜呜——”有小声呜咽传来,不远处,断断续续。
桦绱寻声靠近,越来越清晰,下马小声唤道:“葳璟?”
那十几米远一团黑黑小影,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土坡呢!听着有人唤他小身躯挣扎起身,忙回头看。桦绱快步走近,罗廷旭他们也紧跟着,果不其然是引起今夜这番不平静的主角——小世子李葳璟。
“余。。。余。啊——抱抱。”伸着小胳膊,还没喊完桦绱就控制不住大哭起来。满是委屈,害怕,难过。
“不哭不哭。”桦绱将小包子抱起来,能感受到他的惊恐不安,小身子僵硬不已。缩在桦绱脖颈间,哽咽哭泣,气都不顺,桦绱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
小包子卖力哭了好一会,桦绱一直抱着他,前后十几米走动,走累了就坐到一旁树下的石头上,轻轻拍着他的后背,也不出言,就这么抱坐着,等他自己缓和下来。
“葳璟害怕了?”桦绱轻声问道,她想问问小包子受没受伤,或吓到没有。以前宫里婆婆说,孩子不禁吓,吓到了能丢了魂儿,可不比大病一场轻。郎中在府里,事出紧急她驾马前来,也没将人带来。
“。。。”小包子摇摇头,一想起又上来情绪,忍不住小脑袋窝进桦绱怀中,桦绱忙紧紧抱着他,等他平复。
“殿下,一共七人。死了六个,逃走一个,那人还受了重伤,好像是胳膊。”小侍卫前来回话,桦绱抱着怀里疲惫的小祖宗静静地听。
“循着血迹找,估计跑不远,临近各州城带去消息,遇着可疑之人拿下。”黑灯瞎火临城都闭门,他能躲到哪去?又受重伤,估计是山林村庄。
“是。”罗廷旭领命吩咐去了。
几名侍卫从芒草丛中抬出几具尸首及散落兵器,远处也来了马车与无顶简陋牛车。将尸首抬上牛车,运回城中。桦绱抱起小包子,打算上马车,可是坐得久了,腿麻了,一屁股蹲又坐了回去,怀中的小人儿终于有破涕而笑的意思。
等马车晃晃悠悠入了西城门,这处已经灯火通明了,几个守城侍卫垂头丧气的被压制跪在拴马桩前方,而一身灰袍的陆司马正远远看着她,目光没有躲闪也无表情,好一会他打算上前,桦绱丢了句:“明日再说。”便令侍卫驾马车回公主府了。
小侍卫坐在马车外面,跟桦绱说了一路,那黑衣男子的事:“起初以为一伙,后来半路见着杀手尸首才怀疑是有人前来营救,以为是小乙哥。可是那人覆面,又用剑,小乙哥用刀。”
自然不会是小乙,出府前,她命小乙去了笙歌院中,寸步不离。她怕是调虎离山之计,等他们都走了,将笙歌劫走,那真是凶多吉少。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