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淼听了叶老太太毫不客气的骂一个死者,心里泛起了膈应,皱起了眉头。
叶六媳妇生前对叶老太太那是相当孝顺的,和妯娌之间相处也很融洽,和丛淼之间更是,不说亲如姐妹,也都互相帮助,更没红过脸,现在人都死了,而且民间有一种说法叫‘死者为大’,就算是长辈你也得有所敬畏才行。
丛淼听了叶老太太一口一个‘冻死鬼’的骂着,心里怎么也忍不了了,她拉下脸道:“妈,我这儿孩子还病着呢!您就别死啊鬼啊的了,孩子太小还生着病禁不起,再冲撞着了就不好了。”
叶老太太听了瞄了一眼丛淼,看了一眼睡着的叶兰撇撇嘴,掩饰的道:“没事儿,自己家人儿,能有啥事儿?”即使这样说着,她也不说那话了,她也想起了忌讳,老人对鬼神的敬畏其实比年轻人更重。
叶老太太见儿媳妇不太高兴了,就不说话了干坐着,把自己缠的好好的腿带子打开来又重新缠上,又把另一个打开再缠上,引得叶梅好奇的过来指着叶老太太手里的长长白布条问:“奶奶,这是啥?”
叶老太太慢条斯理的道:“这叫腿带子。”
叶梅又问:“为啥要缠这个。”
叶老太太道:“缠这个暧和,一天不缠这腿上的风就飕飕的。”
丛淼见叶老太太也不再说那些难听的话,也就配合着说起话儿来。她笑着道:“习惯了就拿不掉了。”
叶老太太道:“可不是,自从生了你大哥,做月子时开始缠的,这都多少年了,没有这个都不行了。”
丛淼道:“这玩意儿现在都没有卖的了。”
叶老太太一脸骄傲的道:“没有卖的,我这两条还是当年在老家时纺线自己织的呢!”
丛淼道:“以前的人都缠这个,尤其是当兵的,缠了这个行兵打仗时不怕被蛇咬了。”
叶老太太道:“可不是咋地,这可是好东西,现在人们都不缠这个了,嫌麻烦。”
丛淼讨好的道:“妈这手艺真好,这布织的比卖的都好。”
叶老太太道:“那当然了,现在都没有自己织布的了,我们那时候用一块布自己织一块,自己织的布结实,织一块布做条裤子能穿十几年都不坏。”
丛淼道:“可不是,买来的哪有纯手工织的好啊!”
两人在屋里你一句我一句的唠着嗑,外面丛鑫赶着牛车进了院儿。叶梅跑到窗台上,趴在窗户上往外看,然后惊喜的对妈妈道:“妈,我老舅来了。”
丛淼一边往外走去迎接,一边对叶梅道:“快下来,别凉着了,没看你小妹儿都病了吗?”叶梅乖乖的从窗台上蹦了下来,站到炕沿边上等着妈妈迎舅舅来,叶亮这个姐姐的小尾巴跟在身后也站在炕沿边上等着。
叶老太太趁着丛淼出门的空档儿,问叶梅道:“你爸和你妈吵架了吗?”
叶梅被问的一愣然后回道:“啊!吵架了。”一双眼睛盯着门口。
叶老太太追问道:“因为啥吵架?”
叶梅心思根本没在叶老太太的问题上,心不在焉的道:“因为……三哥,不是,因为咸葱叶子”
叶老太太道:“你三哥咋地啦?这又干咸葱叶子啥事儿啊?”
叶老太太的问话还没得到回应,只听外面开门声传来,叶梅听到开门声就喊:“老舅!”
叶亮也奶声奶气的跟着喊:“老舅!”
丛鑫人还没进屋就感受到了来自外甥和外甥女的热情,他紧走两步进了屋满足脸上笑的回了声:“哎——”两个孩子站在炕沿上就给了丛鑫两个大大的熊抱。
丛鑫心里还装着昨天的事儿,心里对叶家人正是不满的时候,看到叶老太太坐在炕上,也不搭话,只顾跟着外甥和外甥女儿亲近。叶老太太看见这亲密的三个人,感觉自己像个外人一样,她咳嗽了两声。
丛鑫听了像是刚看到她的样子道:“叶大娘在这呢!”
叶老太太心想,这屋就这么大一点儿,难道你没看见吗?但心里想着脸上没表现出来,回道:“啊!早就就来了,我这一天没事儿就……”
话还没说完丛鑫转头就看向炕头睡着的叶兰,拿手拭着额头。问道:“姐,孩子咋样了?”
丛淼道:“比昨天回来好多了,吃东西不吐了,烧的也不那么厉害了,就是睡,睡不醒是的,早上吃饭时在饭桌上就要睡着了。”
丛鑫关切的道:“不是吓着了吧?我听妈说小孩儿总睡不醒就可能是吓着了。”
丛淼道:“哎呀!我咋没想到呢!这有可能。”她心里不疑有它,只当自己不在家时孩子们有可能晚上自己在家了。没想过是叶五暴戾非常,又骂孩子又打牛给吓到的。
叶老太太被丛鑫无视加冷落,心里尴尬,没话找话道:“这要是吓着了给叫叫就好了,不是什么大事儿。”
丛淼道:“上次给叶蒙买的那个药挺好使的。给叶兰也买来吃吧!”
丛鑫道:“姐,我赶车来了,带你和小兰子回去给张大夫看看吧!咱可不能两眼一抹黑就给孩子开药了,这要是对症还好,要是不对症白花钱不说,孩子也跟着遭罪。”
丛淼道:“也好,我给孩子多穿点儿,咱们这就走。”
叶老太太诧异道:“啥!一个吓着了,还要去看大夫,恐怕大夫治不了这个,还不如敲敲炕沿叫叫呢!再不行烧两张邮票给叫叫也好使,何必大张旗鼓的去看大夫呢?”
丛鑫瞟了一眼丛老太太道:“我也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