奕卷入,一息之间,他距离大国师已有数里之远。

匆匆回返的祺老接过受伤的宫奕,以最快的速度退下,去山下请医者诊治。

大国师慢慢睁开眼,抬头望过去。

彼方,那虚无缥缈的风渐渐凝聚成一个身穿黑色罗裙的女人。

她垂手遥遥而立,肤色苍白,眉眼艳丽,依然笑着像得那晚涉水而上、在水的源头见到他时那般姿态。

视线相对,双方都有某种程度的触动。

“天不欲大国师活,”她执扇轻轻掩住自己半边脸,语声优柔婉转,轻飘飘落下,“妾身,也不过是一枚棋子而已。”

“蛊女……”大国师低声喃喃。

那双清凌逼人的眼睛直直盯着她,逐渐闪烁起一种异样的光色。

千叶能窥探到大国师身上的奥秘,大国师难道看不到她身上的特殊?

天越是打压他,越是无法掩饰他已经立足在法则之侧看待这个世界的事实——如果早先的他只是对她身上名为蛊体的情况产生兴趣的话,那现在便是因她于这天地的特殊而生出更多的好奇心。

这种渐生渐浓甚至趋向于狂热的情绪,叫他完全没办法去关注除此之外的人。

这种浓烈的兴趣燃烧到最后他甚至哈哈大笑起来:“天要收我,便要它亲自来收!”

“你还不够格!”

他抬起手,剑尖指地,整个人勃发的杀机皆指向前方,似乎是丝毫没顾忌自己身上中的毒。

千叶低低地、幽幽地叹了口气。

真是有利就有弊,她在小剑上涂抹的毒并非见血封喉的毒素,否则极容易为大国师所觉察,活了如此久的老妖怪,血肉之躯毕竟是破绽,对于这种杀伤性之物的敏感程度应当会更深才是,所以她想来想去用的还是蛊毒。

活的、流动的、充满生机的,这样即便是藏身剑中,也会融入宫奕本身所带的气场,并不会显得突兀。

现在大国师确实是中了蛊没错,但他的机体相对于常人来说着实强悍得不止一两倍,即使是蛊女的蛊毒,也没法做到一击毙命的效果。

而只要给予他足够的时间,以大国师对自身机体的掌控程度,以真气御血克制蛊虫是很简单的事。

但千叶是什么人?

好不容易破了防且占据先机,又怎会任意浪费这个机会?

她微微抬眸,只往那柄剑看了一眼,整个人便燃起了一身熊熊的火焰——“烈火”将她包裹,而她在火光中轻笑,眉眼盈盈更有几分苍白魔魅的美感——最初蛊化时控制不住蛊火,连衣物都会烧掉,现下对蛊体的熟练程度显然就叫她有了更精准的控制能力。

那些火焰如流光般往前窜去,只瞬息就卷到了大国师身边。

那矮小的身影丝毫未顾及这些蛊萤,他甚至哈哈大笑地坦然放手任由火光在自己身上流窜,目光如炬,身形如电,当他来到千叶身前时,那些火光甚至还在原地未来得及跟上!

一剑,顶着天地万钧之力,朝她当头劈下。

狂风骤起,风中隐隐有裂帛之声,仿佛虚空也为他所劈裂,平地有大厦将倾般的恐怖压力汇集!

千叶的身形陡然散开,又自他身后倏忽凝聚。

万千的流光飞舞,将她的眉眼勾勒得不似凡人。

倘若大国师决战魔宗还能称得上是写实画风的话,那千叶与大国师的对战可就称得上是魔幻了。

两人的气场相碰撞,在剑气与蛊虫溢满彼此之间的空间地域时,猛然觉察到异样的千叶也忍不住拧了拧眉头。

风中传来她叹息的声音:“竟能想到如此破局……”

果然聪明啊。

未道完的话在急剧增加的强压下支离破碎,千叶头疼得像是自己的精神也要随蛊体炸裂,她认识到在这股强压下再肆无忌惮蛊化,就算有定点的精神之锚也要考虑到迷失的后果,不禁叹一句失策。

天地到底还是公平的。

大国师想要破碎虚空,够到更上层的世界,所以这方天地的法则会本能地拼劲全力阻拦他;但现在他知道避不开千叶的蛊毒,索性主动吸收蛊虫,加深蛊毒的侵染,果然天理同等地将压制分配给了对方。

千叶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自己不该出手。

大国师不为天地所容许,可她自己也是“异端”啊!

不仅仅是她来自于世外归属于“轮回”的精神,更是因为她这样的存在本来也不该在中武世界出现!

如果全天下的人都杀不了大国师,那她这个情况就更杀不了。

千叶顿时索然无味。

她脱离站圈,在距大国师极远之地凝聚出身形,转过头对着那些围观的魔宗教众幽幽道:“最重要的一步妾身已替诸位做完了……”

“所以,诸位还在等什么呢?”

就像是被她的话点醒,呆愣愣立在那的人霎时间杀气四起,直冲大国师而去。

“妾身还是杀不了你,”千叶的身影随着话音逐渐消散,唇上却带着淡淡的笑意,“可是,倘若大国师此次有幸能存,那么妾身送大国师一场机缘又何妨。”

既然杀不了,当然是走为上计,剩下的让别人来干不好么!

千叶也没兴趣继续观望下去了,更不想看大国师怎么在被破了防且顶着一身蛊毒的前提下,绞杀剩余的魔宗,而不是反过来被魔宗给围杀了。

她轻飘飘行到山脚,还未完全凝聚回人的形体,就感觉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自远处飘来——这种渴求甚至在一瞬间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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