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点哪里谈得上,”赵太保夫人笑着摆手,“他们同龄人,往后应当也是同科,一道切磋切磋、互相提高。”
桂老夫人笑着,连连点头。
天上啊,就是会掉馅饼的。
能不能接到,得看自家的手够不够长、够不够快。
二郎媳妇那人呢,管家本事不错,就是太谨慎,不够敢想。
只要敢想,兴许呢?
至于……
桂老夫人打量了品尝点心的赵太保夫人一眼。
这位突然示好,又夸她养生,又与她说家常,总不能是今日再见、猛得就发现她桂氏和蔼可亲,想要拉拉关系了。
反过来说,三公的夫人,在一众官夫人之间,是被巴结的存在。
赵太保夫人此举,十分反常。
反常,倒不一定是妖,却一定有根源。
赵太保为人磊落,先前温子甫为了翻案、拿着状纸到处寻关系时,赵太保也给了不少帮助。
宴姐儿亦提过,太保大人对四公子亦关照。
如此看来,这个根源应当不会是坏事。
而赵太保为天子近臣,深受皇上信赖,是最明白皇上心思的人物之一。
桂老夫人的心思转得飞快。
难道是定安侯府要再起了?总不能是皇上弥补大郎的死,要扶侯府一把,这无旧例可依,不太像。
莫非是四公子……
皇上认儿子,肯定会与三公商议。
可赵太保又不需要向四公子示好,他的夫人也不需要绕一大圈来跟她桂氏套近乎。
思及此处,桂老夫人心念一动,一下子透彻了。
嗐!
还能是为什么?
为的是四公子不松口啊!
皇上说不动,几位老大人劝不动,儿子又要认回去,可不就得想方设法多请几个说客出面嘛。
而她,作为四公子的岳祖母,能当此任。
赵太保夫人说了那么多家常话,又不进正题,也是因为这里不合适。
人多嘴杂,被人听了去,徒惹麻烦。
桂老夫人前后理顺了,心情舒畅得不得了。
她说的那些道理,宴姐儿都懂,只是四公子未下决心。
同样的,赵太保也懂,朝堂上位居三公的老狐狸,看得比她一后宅妇人更清楚,思路也更清醒。
他愿意顺从皇上的意思,让自己的夫人来走一走关系,可见,老大人是分析过好赖的。
赵太保支持四公子去争一争。
要不然,撮合着四公子认祖归宗,之后让他被架在火上,兄弟失和不说,当臣子的就不糟心了?
别家兄弟失和,顶多分家,皇家兄弟失和,是要出人命的。
赵太保如此做,是皇上和他自己都看好四公子。
桂老夫人如何不高兴?
要不是地方不对,外人太多,她都要挽着赵太保夫人的手,说自个儿一定使劲儿劝了。
至于,她猜错的可能性……
桂老夫人就没有想过!
自从知道四公子十之**是郁皇子妃所出,桂老夫人就信心满满了。
“过几天,”桂老夫人笑眯眯道,“我让辞哥儿去府上拜访,往后多往来学习,等下一科春试,能一道金榜题名,那就太好了。”
赵太保夫人应下。
下午,桂老夫人回到燕子胡同,依旧春风满面。
曹氏扶她下车,奇道:“今儿赏菊,老夫人们说了什么让您高兴的事儿?”
桂老夫人往后院走,道:“我和赵太保夫人交谈甚欢。”
曹氏一愣。
“过两天,辞哥儿书院休息时,让他去太保府里一趟,和赵家公子切磋学业,”桂老夫人又道,“以后的同科,多走动也好,先前还有帧哥儿与儿去归德府赴任,霍家大公子也忙着在翰林院做事,只书院里的同窗,辞哥儿还是要多结交些人。”
曹氏一下接一下点头。
老夫人的话自然是很有道理的,可她总觉得好像有哪儿不太对。
后院里,温慧正和温婧踢毽子,两人做了一个多时辰的绣活,出来活动一下。
桂老夫人看她们身姿轻盈,颔首道:“老婆子的孙女,不都挺出色的嘛!”
温慧听见了,脚下不停,嘴上道:“祖母,我也这么觉得。”
桂老夫人哈哈大笑。
笑过了,也不要曹氏扶,搭着青珠的手就回屋里去了。
曹氏留在原地,目送桂老夫人,又转头看向温慧。
哎呦……
别不是桂老夫人真就伸手去够大馅饼了?
曹氏捂了下胸口。
不说待儿媳怎么样,对几个孙子孙女,桂老夫人是真上心了。
以前在临安,为了慧姐儿的将来,老夫人能舍了脸皮和顺平伯夫人套近乎。
一来,以当时府里状况,季究是极好的人选了,二来,慧姐儿自己喜欢。
现在,就因为慧姐儿一心要嫁个俊的,以京中第一俊为标准,桂老夫人去赴宴,都能拐着弯儿替慧姐儿想法子、寻机会……
曹氏往西边看了眼。
老夫人这么用心,兴许那比西山还高的俊郎君,真就要落到自己家了。
既然老夫人都不怕噎着,她便是噎着也要努力把这饼给咽下去!
曹氏深吸了一口气,把温慧叫到跟前:“慧姐儿,你可千万争气些!祖母为了你,操碎了心呐!”
温慧:?
她到底哪里不争气了?
温慧一头雾水,曹氏也不与她点破。
八字还没有一撇,正在提笔研墨,还是别把这傻天真给吓着了。
另一厢,下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