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由检抽查了三十多条账目,并且和历年的核算之后,确保无误之后,笑着问道:“今年的账目为什么比往年都要算的快一些,我记得以前的时候,总是到年底的时候才能核算,有时候甚至得正旦除夕还在灯火通明的盘账,今年这离过年还有近十五天,这账就算完了?”
“万岁明鉴,最近户部得了一物件,倒是有趣,算起账来倒是快了很多。”毕自严点头说道:“不过都是些旁门左道罢了,万岁,臣有封奏疏。”
朱由检刚要打听这什么神奇的物件,结果毕自严拿出一本奏疏来,朱由检看了半天。
其实刚才算账的时候,朱由检就发现了问题,因为毕自严给的起运数字不太对。
毕自严给的起运数字为一千七百八十五万九千有奇,预期田亩赋银为两千三百五十七万两,起运就是七成半,给地方留存就只剩下两成半了。
其实大明的赋税有点像后世有段时间的国税和地税一样。
大明的所有的收入分为起运、留存两种,起运就是运送进京,留存就是留在地方。
按照惯例,起运和留存,大明一直是起、存相半。
“其实这就是当年张太师和高老师父为何要压着宗俸二十年不发给他们的原因,就是为了把起运的比例做到三比一去。”毕自严点头的说道。
张居正和高拱两个人,克扣宗俸长达二十年之久,搞得有些朱家子弟,都上街乞讨卖艺维生,弹劾张居正的奏疏都能把整个乾清宫给塞满了。
其实张居正的目的,就是把这笔钱,押解进京。
毕自严出神的看着暖阁外的大雪,笑着说道:“说起旧事,当年张太师走了之后,宗藩们高兴的夜不能寐。”
“天启二年的时候,先帝要复给张太师复官,宗藩们却无一人反对。”
“宗藩那个时候,才发现,这笔钱,不是张太师不给他们,而是都被截留了。张太师走了,大部分的宗藩的日子,过得反而更难了。”
朱由检不由的点头,其实张居正死后的凄惨下场,让大明人人自危,人亡政息、求荣得辱这两条亡国之兆都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其中难不成还有什么隐情不成?”朱由检疑惑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