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陈攻带领着铁痕、肖骁、百善三人集合。
而古君羡与殊华也早早到来。
六人身上都带着轻便的行囊。
天色一亮,城门开启就跟在人群之后出城。
这一次陈攻他们,都刻意将自己装扮成不引人注目的农人。
殊华因为容貌身段太美,不论怎样打扮都遮掩不住。
只能让她继续穿着黑袍。
六人也不骑马,只是在官道上行走。
因为江东州前阵子刚经历了绿毛尸毒的关系,如今人口大不如前。
但官道终究是官道,仍旧有不少百姓松松散散地走在其上。
陈攻等人的速度并不比普通百姓更快。
这行路的速度在古君羡眼中简直如同龟爬一般。
他们这么行了快一个时辰,也才没走出多久。
终于古君羡再忍不住,压抑着怒火道:“就我们这般走法,猴年马月才能到京城?
为什么我们不能乘马?”
接着他怒瞪着陈攻问道:“你那宅子那么豪奢,难道还少了六匹马不成?
我答允你一到京城,就把十番队长的职位让给你。
你在这路上就这么小气?”
他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的话语,立刻让肖骁、百善几个雇武者心生怒火。
他们都瞪着古君羡,若他再敢乱说一个字,这群人就能立刻出手将古君羡剁了。
古君羡见到江东监武所的雇武者如此硬气。
他也放低了气焰,只咕哝道:“再怎么说如今也太慢了。
早一步到京城,早一日得到京城监武所的接引!我们就都安全了!”
这时还是话语很少的铁痕慢慢开口道:“古大人无需生气。
我们陈大人先前就解释过了。高句丽的人始终没在江东城内对你们下手。
那必定是因为高句丽人手有限,又在大梁国境内。
若是他们身份被识穿,说不定会引起天子震怒。
所以他们绝不敢在人多的地方下手。
而我们一出江东城,这些人一定就会跟上。
只要我们始终保持在人多的地方行走,就能确保安全。
古大人懂了么?”
其实这些话,陈攻早先已经解释给古君羡听过。
古君羡也觉得这些话有些道理。
但陈攻也有可能完全料错,反而是快马加鞭进京才是最安全的。
古君羡总觉得他们这样走得太慢。
却又知道他京城监武所十番队长的身份,实在压不住江东监武所这帮雇武者。
只能一路板着面孔,心中不爽。
谁知这时候,本来就没有什么正形的肖骁在旁说道:“行了兄弟。
你那些手下不就是听了你的主意,才全都回老家了么?”
这一句话出口,瞬时戳中了古君羡的痛处。
他所带领的十番队,正是因为古君羡的决定才全军覆没。
只留古君羡一人,带着东瀛公主殊华逃了出来。
这事再被肖骁点出,真让古君羡怒火焚烧。
他一按腰间一柄长剑,压低了声音问对肖骁道:“你该适可而止!
不过是个江东城监武所的三阶武者!就敢在上官面前大放厥词!”
古君羡就算是京城监武所中武功最弱的一个番队队长,却也有三阶巅峰的实力。
更何况他是一个真正拥有官身的监武官。
若是放在平时,别说肖骁了,就连陈攻也不在他古君羡眼中。
如今不过是需要这群雇武者帮忙,才对陈攻百般忍耐。
饶是如此,就连一个小小百金雇武者也敢挑衅古君羡,戳他痛处。
这实在是无法忍耐!
谁知肖骁人天生胆大,并不因为古君羡的怒意而有所收敛。
他仍旧是昂着头,道:“怎么?想打?
难道我害怕你这个残废不成?”
如今古君羡一条手臂受了重伤,虽然包扎上药,仍旧不太能动。
若要打起来,还真不一定就是肖骁输了。
更何况肖骁的话音刚落,另外两个雇武者也是同仇敌忾一般看着古君羡。
一副“要打就打,我们奉陪”的模样。
别看这几个雇武者之间经常互相挖苦斗嘴。
但是遇到外人却极为团结。
更是不容许任何人看低他们江东监武所,看低代管人陈攻。
古君羡被这几人的气势一骇,终于不敢再说狠话。
他哼了一声,对始终走在最前的陈攻道:“陈大人!你的意图我也明白。
只是我们这么走法实在太慢。怕是过年也到不了京城。
咱们就不能抄条近路,走得快些么?”
古君羡已经知道他们江东监武所的人都是铁疙瘩的性子。
无论说什么都不会妥协。
他虽然询问陈攻,也没期待这人会同意自己。
谁知陈攻始终走在最前方,忽然他头也不回地说道:“可以。我们抄条近道。”
这话一出口,非但是古君羡大奇。
就连铁痕他们几人也是吃了一惊。
刚才说要走大道安全的也是陈攻。
怎么如今又说要抄近道走小路了。
好在陈攻并没有卖关子。
他虽然并不回头,却是清楚地将声音送到众人耳中道:“咱们走了一个时辰,始终跟着我们的人总有二十个。
他们都是农人打扮,以帽遮脸不露面相,始终紧紧盯着我们。
应该就是高句丽的武者。”
铁痕他们一惊。
虽然跟着陈攻走了一个时辰,可他们完全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