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陈攻的怀疑,东瀛国公主殊华忽然羞涩地褪下衣衫。
当她扯下最后一块白色布袜之后,露出两只纤白晶莹的脚。
这双纤足柔白细腻,上面粉色的指甲似有淡淡光芒。
这时候殊华面色通红,低着头对陈攻说道:“陈大人,你看我两个小脚指上的指甲都是两瓣的……
我曾听人说这是大梁人才有的特性。
我也曾看过东瀛国中许多人的脚指,并没有一个如我这般小指甲分为两瓣的。
想来这能证明我生来就是大梁朝的百姓吧……”
陈攻没想到殊华所谓的“证据”竟然指的这个。
他仍旧面目严肃对殊华道:“这不能证明你不是奸细。”
殊华仍旧低着头,柔声说道:“陈大人不知,我对东瀛国以及东瀛天子恨之入骨。
又怎么会帮他们做事呢?”
陈攻沉默。
这位殊华公主是东瀛天子送给大梁的皇子妃,如果既不是东瀛人,又对东瀛恨之入骨,那就太蹊跷了。
殊华柔柔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抬起腿为自己重新穿回布袜。
也不知她是否存心设计,殊华穿布袜的姿势极为诱人。
她边穿边道:“大家叫我殊华,我却并非像天子一样没有姓氏。
我母亲偷偷告诉我,我应该姓茹,茹殊华。
我父母曾经一起坐船渡海,却发生了海难。我的生父当场殒命,我母亲腹中怀着我被冲到岸边。
只因为我母亲容貌极美,渔民发现了我母亲后便送到当地大名。
大名又送给将军,最后将军将我母亲送给了天子。
我母亲虽然貌美,却终究是有孕在身。
天皇与我母亲见了几次后就彻底忘了,我母亲忍辱负重,把我生了出来。
从此以后我便与母亲过着被众人羞辱的日子。
直到前阵子,天子才想起了我们母女。
以我母亲的性命要挟,给我冠了一个公主的名位,便送出海来。
其实我得知能去大梁,心中是默默欣喜的。
只要能离开东瀛,离开天皇宫,就算让我来大梁做个滕妾又如何?
至于是太子妃还是二皇子妃,更不放在我心中的。
我只要能从此过上普通人的日子便已心满意足了。”
殊华说了长长一段话,同时将所有的衣物一一穿回。
最后她柔美的语音停止,身上的衣物也已经恢复原样。
殊华重新站在陈攻面前,变回一个优雅大方的东瀛国公主。
只是她的眼底仍旧有一抹泪痕,似乎真是因过往辛酸而流泪。
陈攻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殊华。
这女子说了这么长一段话,语言中却完全没有露出说谎的痕迹。
但陈攻却能从她提到东瀛天王时,看到她眼底的真实恨意。
即使只是一瞬间,也能清晰地确信,这位茹殊华对东瀛国天子恨之入骨。
殊华始终如一个谜团,但陈攻心中暗暗判断,这女子不会成为东瀛国的习作。
虽然仍旧不明白她为何要画江东城的布局。
但只要她不会勾结倭寇,陈攻并没有理由对这位小姐动手。
更何况陈攻若想要更迅速地渗透进京城,就要确保殊华能够安全进京。
只要江东州的百姓不会被倭寇侵扰。
那陈攻并不在乎殊华到底是清纯少女还是蛇蝎女子。
若是殊华能借着美貌祸乱宫廷,那就再好不过。
如今大梁皇室越乱,对于陈攻来说就越有利。
最后陈攻的神色恢复了平静。
他对殊华说道:“从现在开始,你所作所为都被我盯着。
若有一点异动,我杀你不需要证据。”
殊华听了陈攻的威胁,稍白了面孔,点了点头。
陈攻说罢这话,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这间屋子。
徒留殊华一个人站在灯前。
夜色宁静,不出片刻,外头再也听不到一点陈攻的声音。
直到这时,殊华狂烈跳动的心脏声就格外清晰。
虽然她的面孔始终保持着温柔甜美的模样。
实则只有殊华自己知道,她的一颗心脏早就要跳出来一般。
这样的滋味,她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有尝试过。
或许最后一次如这般紧张,是在她六岁溜到厨房偷肉菜,却被宫女发觉的时候。
那一次被宫女拿住之后,殊华忽然想出了一个幼稚的谎言。
她自称是某位娘娘手下的婢女,为娘娘来厨房找一些小菜。
其实殊华当时年纪那么小,根本不会有什么娘娘让这么小的婢女出来端菜。
但是厨娘没见过殊华,弄不明白她的身份,只凶了几句便放她回去。
从此以后,殊华便知道骗人非但没有什么罪恶,反而能为自己保住性命。
甚至她年纪越大,容貌越是殊丽。
从此以后,她再骗人就变得十拿九稳。
渐渐地,她从欺骗中得到了不少好处。
更有不少男人在发觉殊华的美貌之后,心甘情愿地被她欺骗。
逐渐张开之后的殊华,在天子宫中过得并未大好,却总算不再受虐待了。
虽然从来没有人教过殊华任何礼节,但她每日从旁观察真正公主的形容举止。
竟是让她也学出了一番贵女的派头。
她的母亲因为来自大梁,会写大梁国的文字,所以也将这交给女儿。
如今的东瀛国尚无自己的文字,都使用大梁国的文字做官面文章。
熟悉大梁国文字的殊华还会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