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热风拂过,在蒸笼般的半山腰上,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自然的红晕。
相貌清雅脱俗的白衣少女倚靠于树干之上,明净面庞隐约浸着薄薄粉色。眉梢微带轻颦,一双桃花眼中有如星光流转,青丝散落,平添几分若有似无的媚姿。
随着一声轻缓的呼吸,她慢慢朝树干旁倚了身子。飘渺若白纱的衣物悠悠一晃,滑到她圆润白皙的肩头之下。
身旁两人见到此情此景,同时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怎么了?”
柳萤轻轻笑,尾音微微上翘,好似一道叫人无法抗拒的小钩:“二位在看什么?”
“太神奇了!”
贺知洲自诩抢答小能手,当即朗声正色道:“只不过轻轻一动,就能让衣服滑下去,难道柳姑娘这就是传说中的——‘老肩巨滑’!”
柳萤的微笑,凝固在嘴边。
——你有病吧!!!神他娘的老肩巨滑!!!这叫肤如凝脂!!!
许曳的情商比他高一些,十分不屑地觑了这傻子一眼:“抖什么机灵呢?你就不能夸夸人家?”
总算说了一句人话。
柳萤闻言抿唇笑笑,心里的火气稍微消退一些,一双媚眼泛了浅浅水光,听他继续道:“柳姑娘双肩生得细腻非凡,非常人所能及也,我亦是十分喜爱。”
这才像话嘛。
她听得心情舒畅,暗道还是万剑宗靠谱。
哪知许曳面带微笑地欣赏一阵子,居然抬头朝她憨憨一笑:“这肤质这弧度——多适合拿来拔罐啊!”
柳萤:……?
“柳姑娘,我师姐练剑辛劳,听说拔罐能为她消退一些瘀血,活络经脉。我苦学此法多日,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工具人……哦不,是好心人来协助练习。”
他说着说着就来了兴致,两眼放光:“柳姑娘大慈大悲菩萨心肠,若是愿意帮忙,许某感激不尽!”
柳萤累了。
她真的好累。
无数人曾称赞过她的双肩秀美,适合用来亲吻、抚摸抑或静静观赏,从没有谁对她讲过,你的肩膀好美,来拔个罐吧。
——而且你刚刚明明就脱口而出了“工具人”,对吧狗东西。
她已无心再引诱这两人,头一回对自己的业务能力产生了深深的质疑,在片刻怅然与呆愣后,木着脸把衣领往上提。
然而就是在此时此刻,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原本呆若木鸡、毫无兴趣的贺知洲竟突然大喊一声:“等等!”
又怎么了你这白痴!
柳萤眼底暗蕴了怒火,恶狠狠地抬头瞪他一眼。
没想到贺知洲像是突然开了窍,双眼直勾勾盯着她半露的肩头,眼神中浮现起再明显不过的痴迷之色。
哼,男人果然如此。
当她掀开衣物时爱搭不理,假意装得多么清高,实则早就心猿意马,按耐不住心中的渴求。
柳萤对他们的心思了如指掌,嘴角轻轻一勾,手中动作没有停下,刻意又将衣物拢紧一些,满眼无辜地问他:“贺哥哥,怎么了?”
贺知洲神色痴迷,喃喃低语:“我曾经听别人讲过,声称这幅景象美不胜收……今日一看,果真不假。柳姑娘,能麻烦你将衣物再往下拉一点吗?”
这人绝对是个老淫贼了。
柳萤佯装羞怯地拉了拉衣领,又听得贺知洲一声惊叹,掩饰不住语气中的激动:“许曳!你快看,人体与化纤摩擦时产生的静电,它多美啊!”
柳萤:……?
柳萤从来没有哪一天,像如今这样满脑子问号过。
她虽然不懂何为“静电”,却也知道自己在穿衣脱衣时,衣物时常会在摩擦之下生出电流与电光,再结合贺知洲此人的脑回路,便大抵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想杀人。
贺知洲喜气洋洋,迫不及待:“柳姑娘,能不能再往上一点——对!就这样!再下!再上!别停!”
知洲说,要有光。
于是柳萤面无表情,生无可恋,一遍又一遍地把衣领拉上又拽下。
在那一刻,她是电,她是光,她是唯一的神话。指尖跃动的幽蓝色电光,是贺知洲永恒不变的信仰。
贺知洲看得手舞足蹈,许曳同样啧啧称奇:“的确如此!美不胜收啊!这究竟是个什么现象?”
要是唠这个他可就不困了。贺知洲一边看着柳萤的表演,一边开始解释何为电子、电荷与电流。
逻辑之严密,叙述之科学,堪称修仙界的开学第一课,为柳萤与许曳带来科学的万丈光辉。
才怪。
柳萤面如死灰地听,张开那张引得无数男人痴狂的樱桃小嘴,面带微笑,无声地告诉他们:“无礼竖子,真他娘混。”
许曳眼尖,挠着头问她:“柳姑娘,你在说什么?”
“我知道我知道!柳姑娘这是在讲——物理数值,震撼灵魂。”
贺知洲憨笑道:“看她震撼得,连话都讲不出来了。柳姑娘,你要是对这个感兴趣,我还能跟你科普更多!科学很有趣的,相信我!”
柳萤:滚啊!!!
她错了,从一开始就错得彻彻底底。
她能蛊惑男人,也能蛊惑女人,可这两人不是男人也不是女人。
他们剑修属于绝世而独立的另一个物种,傻子。
没有谁能吸引傻子,就像猩猩永远不会爱上人。
宁宁已经探完前路回来了,身旁的裴寂一袭黑衣,高瘦挺拔。与另外两个目不转睛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