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又说的韩绮心里泛了甜,心中暗道,
“他这样的人,但凡是有心,便能无时无刻无处的把你放在头里,试问哪一个姑娘家不会动心,也难怪道前世里教坊司里多少姑娘为他争风吃醋了!”
到了人市,卫武果然让韩绮挑人,韩绮看了半晌,看中了一个面相老实忠厚的,却是踌躇不肯说,卫武问道,
“三小姐瞧中了何人?怎得不肯说,莫非是瞧中了哪个俊俏小子不成?”
说罢目光在那一干人之中扫来扫去,纳闷道,
“也未见有人能比过我呀?”
韩绮被他的厚脸皮逗笑,嗔道,
“胡说甚么,我只不过瞧中了一个老实的,怕你不喜欢罢了!”
卫武奇道,
“三小姐为何以为我不喜老实之人?”
韩绮应道,
“你这人便是个机灵百变的,若是下头人太笨了,没有眼色,不知进退,你岂不是要厌烦?”
卫武笑道,
“我不过寻个人给我打扫院子,收拾屋子,再喂喂马,正要老实肯干活的才成!”
韩绮听了便指了看中的一个道,
“即是如此,你瞧着这个如何?”
卫武上下打量一番,这见不过十岁的一个小子,一脸的憨厚,十指粗壮,一看便知应是做惯了活计的,便叫了那人牙子将人带过来问话,先问这小子叫甚么,这小子吭哧半晌才道,
“小的没名儿,我爹娘卖小的出来时说了,即是卖出来了便要主人赐名,原先的名字就不用了!”
当下又问他家是哪里的,小子说了一个地儿,却离着京城十万八千里远,人牙子笑道,
“大人,我们这处乃是正经的官牙,这些个人都是从外地带回来的,离得远不同家里来往,以后也少事端!”
说话间,韩绮便见这孩子眼里闪过一丝凄然,拉了拉卫武的袖角,卫武会意点头道,
“这小子我们买下了!”
人牙子大喜,却是收了二两银子,又领了卫武去那官府设在牙市里的办公之处,登记入册交付了税钱。
卫武将这小子买了,又转了转便是瞧中了一个身形中等,同样一脸憨厚的中年汉子,却是只花了一两银子就买下了,实则现下买人,便如同那买狗儿猫儿一般,越小的越值钱,越大的越不值钱,皆是因着小的自小调教,可养的十分忠心,花费也少些,成年的汉子吃用要多费银子,有自家的主见,倒不好使唤,若是遇上那歹毒胆大的,还有谋害主家的!
韩绮便问卫武为何不再选个小的,卫武道,
“总归有一个年纪大的稳重些,看家护院倒比小的强!”
以后必是常常不在家的,几个兄弟也是时常在外头跑,有个年纪大的遇事倒也能顶上一二。
当下便让二人给韩绮行礼,
“以后这便是女主人了!”
二人有些手足无措,也不知应如何向女主人行礼,韩绮撩了帷纱看了二人一眼,轻声道,
“不会行礼无妨,待回去慢慢教就是了!”
卫武领着二人,送了韩绮回转柳条巷子,自己才带着人回去了。
到了自家那院子里,又问那中年的汉子,
“你叫甚么名字?家在何处?为何到了京师?”
那汉子苦着脸道,
“少爷,小的是成都府人,姓周,家里排行老二,人家都叫我周二……”
这周二也是命苦,原是农户出身,也娶妻生子,上有老下有小,一家子清贫但也算得齐整,但前头五年时先是儿子染怪病死了,之后婆娘也死了,再后头老子老娘都跟着死了,家里房产田地也全数变卖用来治病了,到后头一家子全死光了,就剩下他一个,也没个生计,也无个手艺,便将自己给卖了,想投到大户人家混口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