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田阿姨在当天下午就彻底消失在了秦宅。
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也没有人关心她去了哪里。
因为眼下所有人都在医院里聚着,时刻等待着老爷子的清醒。
好在那女人的一下没用尽全力,老爷子身体也还算不错,以至于最后的检查结果还是比较好的。
这让众人松了一大口气。
于是当天晚上时珺先安排丁茹回去,帮忙一起照顾小蹬蹬。
而自己则留下来和秦匪一起陪夜。
但丁茹还是有些担心老爷子,想等人醒过来之后再走,但时珺却一再表示小蹬蹬需要人照顾。
这让丁茹很是不解,“不是还有田阿姨吗?”
“田阿姨家里有事,说要请假几天。”
时珺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丁茹,就扯了个谎,暂时先把这件事稳住。
免得到时候老爷子醒过来说出这件事,反倒把这件事闹僵了。
丁茹听到后不禁皱眉,“怎么这个时候突然要请假了?”
“据说家里有急事。”
丁茹听到这话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回去先帮忙一起看顾着小蹬蹬。
等到把丁茹给送回去之后,病房里只剩下他们小夫妻两个。
秦匪这会儿正坐在床边看着床上头上包着纱布,双眼紧闭的老爷子。
这些年老爷子永远都是精神抖擞,步履矫健的样子在自己面前,他还从未见过这样安静的老爷子。
如今冷不丁地感受到了,他突然觉得恐惧和害怕。
他细细地看着老爷子的脸,这个时候才发现他眼角的皱纹越来越深了,头发也已经全白了,带着饱经风霜的面容,早已没有了记忆中的模样。
这些年老爷子一个人撑着公司,努力得给他撑起一个无忧的环境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或许,自己是真的有些不孝的吧。
秦匪越想越有些后悔。
只能紧紧盯着眼前的人,生怕自己一眨眼,这个老人就会在他的眼前消失一样。
时珺看着秦匪那一言不发沉默到极致的样子,知道他一定是担心疯了。
于是上前轻拍了拍他的肩,做无声的安抚。
却不想这个时候,秦匪却突然出声问道:“那个月嫂解决了吗?”
时珺嗯了一声,“解决了,事情也搞清楚了。”
“是有人指使?”秦匪沉沉地问。
“不是。”时珺顿了顿,才继续说:“她说自己想多留在秦宅一段时间,就给小蹬蹬的母乳里多加了点糖,这样一来我自身的母乳他就不喜欢了,而她这个月嫂的存在就有意义了。结果老爷子发现了这件事,被她给打晕了。”
她尽量用最简单的话努力将事情的真相呈现给秦匪听。
虽然这个真相可笑得让人觉得无语。
像他们这种人家见惯了大风大浪,突然间被一月嫂因为多要点钱而动手脚,真的是阴沟里翻船,让人觉得憋屈到了极点。
为了怕秦匪听到这话后马上就去找人算账,她说完之后又补了一句:“人我已经秘密控制起来了,等爷爷这边没事了,人交给你处理。”
秦匪握紧了拳头,冷而低地从喉间传出了一声,“嗯。”
时珺听着那一声,沉默了几秒后,又道:“还有一件事我没告诉你。”
秦匪感觉到时珺声音不太对,这下总算是将目光转移到了身边的人身上。
紧接着就听见时珺说:“是我让老爷子暗中观察的,这才闹出了这样的事。是我不好,我应该自己动手才对,而不是让老爷子这么大的年纪掺和这件事,最后还害得他受了伤。”
秦匪紧绷得心弦这才微微松弛了下来,语气也变得软了一些,“这不能怪你。”
可时珺却还是低垂着眉眼,“但的确是我考虑不周。”
她不应该让老爷子这么大的年纪去查这种事。
这次对方没下死手还好,只是打晕了一下而已。
可下次万一真的是什么奸细之类的,还把人给弄死了,她要怎么向秦匪交代?
她只怕这辈子都没办法心安了。
面对时珺这般的自责,秦匪心里清楚,其实整件事里面最不好受的就是她。
为人母亲的看到自己的孩子受了这么大的委屈,却还要隐忍着,怕家庭不和。
又因为工作繁忙,没有办法两者兼顾,谁知道却最后闹成这样。
秦匪想想,其实这何尝不是自己的失职。
于是,他将人轻轻拉入自己的怀中,让她稳稳地坐在自己的膝上,抱着她道:“等事情结束,我们回去,在秦宅我知道你一直都忍着,真论起来是我不对才是。”
然而,时珺却摇头,“我没事,我在秦宅过得也挺好的。”
如果没有月嫂这件事,她在秦宅里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
孩子每天能和老爷子玩儿闹,也挺其乐融融的。
但秦匪却还是坚持,“不管好不好,都回家。”
时珺见他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再说什么了,只能点头,道:“听你的。”
秦匪听到她这么软软顺着自己的样子,不禁扬了扬眉,“这么乖?”
时珺嗯着点了点头,道:“今天想哄你高兴。”
秦匪心头软就此软了下来,他看了一眼还躺在床上并没有清醒过来的老爷子,然后将人拢在怀里,在她耳边低声道:“不能口头哄。”
那湿热的气息扑在她耳廓上,眼前又躺着老爷子,顿时她开始变得不安了起来。
这种场景实在是有点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