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赶紧提醒道:“在病房呢,你不要胡说八道。”
秦匪顺势扫了一眼,嘴角微微翘起,“爷爷没那么快醒。”
谁知道话音刚落,床上的人突然一阵:“咳咳咳……”
虽然声音不怎么响,但还是清醒地提醒了这两位一个事实。
那就是,老爷子醒了。
这下,时珺赶紧从秦匪的怀里蹦了下来。
“爷爷,你醒了?”
老爷子虚弱地瞥了一眼自家那个不安分的欠揍孙子,才从鼻子里发出了一声,“嗯。”
秦匪这个时候也走到床边,问:“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疼不疼,要不要叫医生?”
老爷子吃力地摇了摇头,“还好,不要叫。”
秦匪看他神智那么清楚,又想到医生说的话,说老爷子伤的并不重,只是年纪大了,被挨了一下才会晕过去。
只需要好好休息才行。
这才听了他的话,没有马上去叫医生过来。
时珺在一旁伺候老爷子喝了点温开水,给他擦了擦干涸的唇,才满是愧疚地说“爷爷,是我不好,让你挨了这么一下。那个田阿姨我已经查清楚,也把人控制起来了,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让她好过的。”
但老爷子却并不将这件事怪罪于他,“怎么是你不好,小蹬蹬也是我的曾孙,保护他也是我这个长辈该做的。”
时珺听到这话,只觉得心里头酸涩不已,声音都哑了几分,“嗯,以后他要不孝顺你,我第一个揍他。”
她自从留在时家之后,尝尽了大家族里那些悲苦,从未有人心疼关爱过她。
唯独老爷子。
他是真把自己当自家小辈在疼。
所以她也是真心希望老爷子能够好好的。
不要出任何一点事。
可眼下,却让他为了自己,那么大的高龄平白无故地挨了这么一下,实在是做小辈的失职。
就在她自责不已的时候,躺在那里的老爷子道:“行了,别难过了,你现在可是待嫁新娘,得开开心心才对,不好这个表情的。”
时珺低着头,“嗯,我知道了。”
老爷子看她还是闷闷不乐的样子,于是当机立断地转移了话题,问秦匪:“婚礼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
秦匪自然乖乖地回答:“现在宾客名单已经全部敲定了,正在写邀请函,写完就发出去。”
老爷子嗯了一声,“还有一个多月就要举行婚礼了吧?”
“是的。”
“终于啊,我要等到孙媳妇儿茶了。”说到这里,老爷子的脸上流露出了笑意。
秦匪也笑着道:“是啊,您只要好好休息,这杯孙媳妇儿茶就能喝到了。”
祖孙两个人顺着结婚这件事逗时珺开心。
不过老爷子到底年纪大,说了几句就觉得有些累了。
时珺和秦匪自然不会再拉着他聊天了,而是赶紧替他整理好被子,让他好好睡一觉。
两个人就此回到了隔壁的陪夜的小房间里。
“你也回去吧,这里有我就好。”秦匪对她说道。
但时珺担心他一个人照顾的不好,所以还是坚持:“我陪着你吧。”
秦匪却紧握着她的手,说:“真不用,我们两个人在这里也是浪费,爷爷现在已经醒过来,那就代表没什么事情了,你还是回去,我担心儿子眼下没了月嫂,又没有爸妈在身边,会睡不好。”
时珺听到这话,反手就握住了他,宽慰道:“儿子有你妈妈帮忙……”
然而,秦匪却毫不犹豫地打断道:“你看她找个月嫂都不行,还能指望她能够好好照顾小蹬蹬吗?”
“这点她还是没问题的吧,毕竟养了你们两个人……”
“得了吧,当年她生完之后压根没怎么照顾,照顾我们的是荣嫂和我爸,她身体不好,每天照顾自己都困难,是后来慢慢调养好的,所以你还是回去在荣嫂身边帮衬一把吧。”
时珺听到这话,这下意外了。
她没想到生了两个儿子的丁茹竟然没照顾过这两兄弟的幼年。
当下她没有再坚持了,而是很痛快地回答:“那好吧,那我现在就回去。”
秦匪立刻派人过来接。
时珺在临走前还叮嘱了一番他要顾好自己的身体,然后就坐车回去了。
好在丁茹在照顾孩子的同时,荣嫂也在一旁,所以没出什么意外,相反小蹬蹬在婴儿床上自己摸自己的小肚皮,嘴里还在吐泡泡。
眼皮沉重地都褶皱出了三道了,还没有睡着。
直到看见回家的时珺,这才小小的咿咿呀呀了两声,往时珺的方向虚抓了两下,终究没抵过瞌睡,呼呼大睡了起来。
时珺看到这一幕才发现,原来儿子一直不愿意睡觉地在等着自己。
当这个认知冒出来之后,对于这小家伙的愧疚瞬间犹如排山倒海地倾覆而来。
正如老爷子所认为的那般,做母亲的哪里真的舍得。
她上前摸了摸自家儿子那张胖嘟嘟的小脸,只觉得自家儿子受委屈了。
当天晚上就亲自照顾着他一起睡。
原本丁茹想要接手过去的,但时珺态度却坚持,而且晚上要是半夜喂奶之类的,丁茹的身体根本不适合。
于是没办法,丁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家孙子被带走了。
没了秦匪在身边,却有儿子的陪伴。
时珺当天晚上睡得也还算不错。
只是这份不错的平静只维持到了第二天早上,然后就被自家儿子给打醒了。
是真的打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