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忙又死命拖住,不肯让他往前。
小朵见状不好,松开扯着武恒的手,过来拉起武淮便往门外跑去。
武淮起初不肯跟她走,气汹汹喊:“还他这条命,死也不跑!”
“傻了你不是!真打死了可就活不成,你娘和你兄弟还未找着,你不疼惜他倒罢了,难道要你母亲遭受失子之疼么?”小朵劝他。
武淮眨眨眼,被她说动,跟她一起跑出门来。
出了门,小朵原跑不过他,倒被他带着一气跑了几里出去,直跑到城郊一处荒地方才住了脚。
小朵弯腰喘粗气,武淮直接倒在地上,四仰八叉也喷着粗气。
“想不到, 你还挺能跑,我这天天做农活的竟然跑不过你这个天天养尊处优的。”小朵喘息着笑道。
“我哪有天天养尊处优,当日被那家人收留,当牲畜一样使唤,你瞧瞧我这身伤,都是因为手脚慢打出来的。”
武淮翻身坐起,甩掉外衣,露出上身来。
小朵瞧过去,后背果然累累赘赘的伤痕!
“你为何不告诉大将军!”小朵失声问道。
“告诉他?告诉他有什么用!他只顾自己前程,什么时候关心过我们母子如何。”武淮恨恨道。
小朵捡起地上衣裳与他披到身上,在他身旁坐下,忍不住问:“难道那家人家知道你母亲兄弟下医落,以此来要挟你不成?”
武淮摇头:“怎么说也在乱军之中救了我性命,何苦害他们性命,亏得我识字看到城中他寻我的告示,我是自己跑回来的,那家人心虚,怕我跟他说实话才跟了来,拿母亲兄弟下落要挟不准我告诉他。其实他们都错了,就算不拿母亲兄弟要挟,我也不会告诉出来的。”
小朵闻言苦笑一声:“听你讲话,算个好人,却为何又如此行径,若人不齿?怎对得起你母亲对你的教诲。”
“我就是要如此,败坏他的名声,让他成为罪人!凭什么他一个人在此享受荣华富贵 左一个小老婆右一个小老婆的娶回家!可怜我母亲和大哥,现在也不知流落何方,有命还是无命。”武淮咬牙道,眼睛里却盈满了泪水。
小朵无言以对,有些心疼他,却又不赞成他的作法,沉默半晌,方才开口道:“你这样却也不是办法,岂不也害了自己?若才刚大将军真的将你打死,岂不是白死?难道就能解你心头之恨了?”
武淮双手捂着脸,半天,放下手来,把眼恨恨盯着小朵,哑声道:“哪个要你来管!我今天也是被鬼附了身,倒跟你说这些!”
说着,起身便要走。
小朵起身要去追他,岂料脚软尚未恢复,被脚下一个小土坑一拐,倒崴了脚,脚踝处传来钻心巨疼,又一屁.股栽到地上去,忍不住叫唤一声。
武淮扭头瞧她一眼,眼神冷漠,没有言语,倒又快步走了。
“不过是个狠人,倒不像他自己说的那般心善。”小朵见他走远,恨声道。
扶着旁边树木勉强站起来,却只是疼的厉害,一步也挪不动,只好坐下来,在这儿干着急。
约过了一盏茶工夫,武恒竟又转了回来。
见了小朵,也不说话,只蹲下身来,将她扶到背上背起来就走。
小朵撅着嘴问着他:“你干什么要回来?”
武淮哼唧半天,闷闷回一句:“你知道了我秘密,我要背你回去杀人灭口。”
小朵噗嗤笑一声。
“你还别不信,我可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武淮正经道。
“你要杀人灭口何苦背着我走来,把我撂在原地,弄死我不是更好?”小朵怼他。
武淮默默不语,半晌,却又开口:“父亲能打死我倒也罢了,若打不死,日后要如何做人,却是难为。”
“这有何难,以后老老实实做人就行了。”小朵回道。
“说的容易,我做了这许多坏事,哪个肯饶我,实在是无路可走。”武淮灰心说道。
“所谓杀人放火者尚能放下千屠刀,立地成佛,何况你还没坏到那程度,你手里没有人命吧?若有人命,当我没说,却是该死。”小朵道。
武恒忙摇头:“哪里就敢打死人,昨晚上是打的最狠一次,那只蚂蚱原是费了千辛万苦找来送给费名的,他答应我只要给他找回这只常胜将军,就告诉我母亲和大哥下落。”
“费名又是谁?”小朵好奇问道。
“就是当日救我那家主家的公子,我就是与他做书童,险些被他打死。”武淮回道。
“哦,我明白了,你这是跟着歹人有样学样,这些馊主意都是他给你出的是不是?”小朵问着他。
武淮不说话,半晌长叹一声:“怨不得别人,他就是出主意,我也得听不是。”
“你倒是有担当,不推给别人。”小朵笑道。
“不求别的,求你帮我出个主意,日后该怎么办。”武淮央求。
小朵咽口口水,有些为难,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若这武淮说的是真的,那他本质不坏,不过是一时意气用事,尚能教导。
只是不知他说的究竟是不是真的,还是为骗她另有目的。
“你当真要学好?”小朵问他。
武淮不吭声儿。
“这也容易,回去跟你父亲赔个罪,任打任罚,去给你欺负过的人赔不是道歉,若肯原谅最好,就是不肯原谅,只要日后你再不以此胡作非为,也必不会太过为难于你。”小朵道。
武淮长长叹息一声。
“你跟大将军说实话不是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