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承志见了种府的人气焰一下子矮下去,就是承志家的见这帮来势汹汹之人也不敢再造次,止了哭,瘫坐在地上呆呆瞧着。
刘二上前不由分说,朝种承志身上就是一脚,大口啐道:“父老乡亲们,谁买了他家兔子肉,现吃下肚去的,只回家立好牌位等着进祠堂!实不是唬着大家玩儿!
我家少爷早上买了一篮,喂了家里的两匹小马驹,现如今两匹活蹦乱跳的小马驹已经蹬腿归了西!”
众人听闻此言,一时神色惊骇,尤其是刚吃过这兔子肉的,瞬时院子里便乱成一团,叫骂的,冲上前去打人的,砸东西的……
刘二见状不好,忙让带来的家丁帮忙维持秩序,乱了好一阵子,方才慢慢消停。
早有人叫来了种德稼等人。
种德稼来时,种承志已然被众人打成猪头,承志家的也好不到哪里去,脸肿鼻子红,缩在墙角哭哭啼啼。
种承志原本也送了两只给种德稼,亏得送去时候,种德稼已经吃过饭,否则也定中招。
因为这一中,种德稼分明气恼,进门之后举起拐棍子不分清红皂白,先敲了种承志两下子,方才恨恨道:“你干的好事!倒叫我说什么好!”
几个食了兔子肉的胆小之辈已经扯着种德稼胳膊求救命。
种德稼命人赶紧去请郎中来,又朝令氏母女拱身作辑,求道:“三良家的,出了这等事,都是我这族长管教不严,论起来,我也有罪,还望三良家的看在我这将死死之人的薄面上,想办法救救大家,小老儿自是感激不尽。”
令氏一时为难,忙回礼回道:“他二爷,奴家只是个马医,论治牲畜,倒是敢说个嘴,论治人,却是不能,再说,这牲畜身上的病是否会传染给人,奴家也是不知。奴家也不过是禀家传之术,听家父之言,若牲畜染瘟疫,应立即处置,挖深坑,洒石灰掩埋之。”
种德稼听完她的话,也自是无话可说,拐杖敲两下地,骂一句畜生,再。
正此时,只见里屋的门推开,面容虚肿,神竭力微的虎子扶着墙走出来,两眼含泪,一下子跪倒在众人面前,重重磕头下去。
“虎子,你咋下炕来了,快回了,吃过药要盖着被子捂出汗来才好,若冒了风,再好不了!”
本来死人一般的承志家的,见儿子出来,一下子来了精神,扑过去将虎子扶将起来,哭道。
虎子却不肯进屋,流泪道:“二爷,原是我们的错,要怎么惩罚,请二爷只管惩罚,只是求二爷只惩罚虎子一人就是,我爹娘也是为了给我治病心切,才心生这馊主意,害了乡里乡亲。虎子先给大家磕头赔不是了。”
说着,又要跪下磕头。
小朵离他近,忙上前扶住他,道:“虎子哥,你快上炕躺着去,若你再有个三长两短,可要承志大大和伯母怎么办!”
“谁要你在这儿竭竭蟹蟹装好人!”承志家恨恨道,推小朵一把,自扶着儿子往屋里去。
“承志,你说,这事该如何处置?”种德稼胡子撅的老高,沉着脸问跪在院当中的种承志。
种承志只管垂着头,一声不吭。
种德稼正要开口,只听街上传来一个妇人人尖叫声。
眼见不错,这妇人便奔进了门,直冲令氏而来,拖着她的袖子便要走,口中嚷道:“不得了啦,三良家的,你快去瞧瞧我家的那群鸡,个个蔫头耷脑的,快要不行了,不得了啦!一个棚子上百只鸡,差不多都这样,我可不用活了啊!我养了三个多月,眼见就要出棚了,这可怎么处啊!……”
来人正是住在种承志隔壁的种大川的媳妇儿种李氏。
令氏微微叹息一声,紧跟着她走去,这说明她昨夜与朵儿瞧的并不有错,正是兔瘟,若昨夜得以处理,或许并不会酿成如此大祸。
倘若按这个速度,怕村里的牲畜有一头算一只,一头也不能够幸免。
种李氏将令氏拖到自己家鸡棚前,哭的震天响地,求令氏救命。
令氏戴上手套,拎起一只死鸡来瞧看半晌,命小朵回家将昨夜配的药拿来。
小朵早有准备,见母亲出门之时,便央种公回家取药。
待种公将药取来,小朵已经帮种李氏剁了两大盆鸡食准备拌药。
种大川正与令氏在鸡棚里捡死鸡,并把瞧着有症状的鸡与好鸡分隔开来。
那鸡到是死的快,眼瞅着一个个东摇西晃,接着便倒地扑腾几下便了帐。
种大川一个硬汉子,瞧此状也忍不住眼含泪水,边企及令氏指挥做事,便呜呜哭泣。
小朵和种李氏将食料拌好,洒向鸡食槽里。
种李氏拿出了家里最好的玉米和谷子拌了药,鸡们见了如此好食料,纷纷来抢食。
令氏见大部分鸡尚能跑着去觅食,心下方才稍安,依父亲之见,只要食下药物的鸡必能缓和,照这个样子,这些鸡也就损失三分有一,大部分尚保得住。
小朵也跟着进了鸡棚,见种大川一个大男人哭的可怜,顿生怜悯之心,趁他们不注意,一口气救过十几只鸡来。
那些救过来的鸡自地上扑楞着翅膀站起来,竟也随着鸡群去觅食。
见此状,小朵便有些心伤,若是昨夜种承志肯听她们的,让她和种公进屋救兔子,也不用弄成现在这样,用病兔子肉骗乡亲们的钱了。
令氏指挥种李氏与大川在前面施药分鸡,小朵便跟在后面,不断复活死去的鸡娃。
一个多时辰之后,总算是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