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氏闻言,自是吃了一惊,起身要走。
小朵拉住她,问她何干。
“这肉不能吃,惹出人命怎么办!”令氏急声道。
“小主母,我们不去买就是,别人要买咱也拦不住,何必白白得罪那人,再说了,就算是说了,也未必有人信,倒惹一身不是,可不是自己找不愉快。”种婆上前劝道。
“哪怕是找不愉快,也不能害人。这承志两口子也是,什么钱不能赚,偏偏赚这昧心钱。”令氏道,不听劝阻,非要回去。
种公见劝不住,忙跟了上来,小朵也紧跟着母亲往回走。
走至半路,遇到种有礼,手里拎一个大食盒,见了他们,迎上来,大笑:“承志大大家卖兔子肉,正好遇上,买了一盆,送于你们吃,大娘的手艺真好,这红烧兔子肉闻着就流口水。”
小朵听他的话紧张,上前揪住他衣袖,问:“你吃过没有?”
种有礼忙摇头:“还不曾吃,想拎去田里,与你们一起吃。”
小朵这才放心,瞅他一眼,叹气:“傻子,这肉万不能吃,是病兔子肉,尚不知吃下去会有啥不好症状,不吃也罢。”
“病兔子肉?他咋卖这样肉?”种有礼疑惑的问小朵。
“有礼呀,没吃就好,这肉吃不得,快扔了罢。”令氏无暇与他多说,嘱咐他两句,拉着小朵便走。
种有礼跟在他们身后,也朝村里走去,嘴里嘟囔:“病兔子肉,人不能吃,马能吃喽?回家喂我的小宝驹儿去。”
令氏一行人进村径朝种承志家走去。
种承志在门口却了个帐篷,搭了口大铁锅,正热火朝天的当众煮兔子肉。
虽然过了饭点儿,卖肉的乡亲三三两两,倒还不少。
种承志忙活着招呼客人, 竟没瞧见令氏母女走近来。
倒是承志家的先瞧见他们,面上讪讪,笑着迎上来,虚声招呼:“三良家的来了?”
“我进去瞧瞧兔子还剩下多少。”令氏绷着脸说道。
承志家的挡在门口,不肯让她进门,急道:“当家的说了,虎子的病急用钱,所有兔子都杀了卖钱,不养了,先尽着虎子治病要紧。”
“死绝啦?昨儿晚上送药来你们不用,非说是中毒,如今却卖这病兔子肉害人!”小朵心直口快,高声嚷道。
承志家的见她声大,怒从中来,伸手猛推她一把,怒道:“哪来的野种,在这儿胡说八道!看我家生意好,上门找茬来着?”
小朵无一点防备,被她一推,脚下踉跄,若不是种公在后面托住,差点扑倒在地。
令氏见她动手,顿时生气,沉下脸也大声起来:“有话只好好讲,你卖病兔子肉本就不对,如何还要动手?”
“什么,病兔子肉?难怪要杀光所有兔子,还真以为他们两口子是为了孩子治病呢!”
有听见他们对嘴的乡亲,纷纷议论。
种承志听见如此说,慌了手脚,紧着摆手,大声嚷道:“乡亲们,休要听她们母女胡说,昨晚上她们母女上门来逼迫我们夫妻把兔子都卖于她们家,要独霸村里的养兔生意,我们不肯,宁肯杀了便宜乡亲们,也不向此等恶 霸屈服,她们一计不成,遂又生出这样毒计来毁我生意,乡亲们,不要信她们,她们母女仗着有一付好皮囊,专肆勾引男人,过那舒适生活,还要强霸别人生意!”
令氏听他编排出如此一套荒诞说辞,一时气结,伸手指着他,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小朵,上前一步,冷笑道:“承志大大,你说的皆是空穴来风,并无证据,可你卖这兔子是不是得了兔瘟的却好处置,只打开院门,让乡亲们进去,瞧看瞧看,这些兔子究竟是活着杀的还是死后才处理的不就结了?你编排如此一套谎言,无非是想阻止我们进院观瞧罢了。”
“对呀,种承志,既然你心中没鬼,让大家伙进院子瞧看瞧看不就完了?”有人跟着起哄。
种承志涨红了脸,一跺脚,扭身走过来,一脚跺开院门,吼:“好好兔子均开膛破肚挂在晾衣绳上,大家请看。”
众人一拥而进,去瞧热闹。
小朵拖着种公进门,果见那晾衣绳上累累赘赘挂着若干已经扒了皮清洗干净的兔子,院内的大洗盆里,尚有一盆未及清洗的死兔子。
“却不是现成宰杀,却来赖我?”种承志指着那大洗衣盆子里的血水,怒道。
小朵上前瞧了瞧盆里的兔子,单手拎起一只来,叹口气,面露不忍:“承志大大,若肯听我和娘的话,也不至于弄成这样,一只不剩。”
“种小朵,你少放屁,不过仪仗认识几位大人,就在这里胡说八道!”承志家的上前来要厮打,却被看热闹的众妇人拦住。
小朵拎着那兔子给众人瞧,侃侃而谈:“诸位乡亲们请看,这血色暗红,筋络不清,肉质暗红,分明是死后才开的膛,血放不出来,以致这样。大家就算没杀过兔子,也杀过鸡,活宰的鸡,放过血再清洗,肉质白嫩,筋络分明,而只有那些猎来的野鸡野兔,因为来不及放血,血闷在肉里,才会有如此形状,乡亲们,小朵说的对是不对?”
当中一位看热闹的种正直,乃是村里的屠户,便接言道:“朵儿说的不错,确是这样,宰猪就是如此,大家伙买我的肉,也都知道,肉质暗红不明的是死猪肉。”
承志家的见种正直也帮衬着说了实话,一屁.股坐到地上,放声嚎哭:“我不活了啊,你们仗着人多欺负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