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正在这儿说话,只见刘生家的拿着一封信进来,说是二姑娘从杭州寄回来的。
小朵接过来,笑道:“我猜着她这几天也该安顿好,送封信回来了,这就来了。”
刘生家的便催着她快打开来瞧瞧,究竟写了什么。
小朵把信拆了,念给她听。
信中说是已经赛过一次,是在家里带过去的谱的旧曲儿,第四名的身份进了第二轮比赛了,这轮次比赛却是要在规定的时间内谱出新曲和上新词的,曲儿小玲已经谱好的,用的是周童写的词,她却是很信心能进决赛,若是能进,再写信回来报喜。
“想不到咱们家也能出个这样的人才!”刘生家的听完喜滋滋说道。
百合撇撇嘴,伸出两根手指头。
刘生家的一咋舌,摇头:“没有这么多吧?”
“怎么没有,头一遭找那个师傅一下子就花了五百两,只教了半年,二姑娘嫌她教的东西没有新意,不愿意学,少夫人只好辞退了,又重新请了一位来。
这一位据说是给宫里谱过曲的,开口就是一千两,低于一千两根本不出来坐馆。少夫人如数付了,这才过来教的,也不过教了一年,就说二姑娘比她强,都教不了又走了。
这就是一千五百两了,加上平时零零碎碎找的师傅指点,二千两只多不少,还没算上少爷花几千两给她买的那古琴呢。若再加上平素买的行当用具,二姑娘光学这个,一两年间用了四五千两银子不止。”
百合干巴巴说道,听的刘生家的直咋舌头,一个劲念佛。
小朵原先不明白百合竖那两根指头是啥意思,听她这么说,方才拍她一下,笑道:“如此说来,让你做我的丫头实在是屈了才,该请你去做帐房先生,这帐算的巴巴的,滴水不漏。”
百合笑道:“少夫人,我也是因为眼馋,所以才算的仔细,想当年我也喜欢跳个舞唱个曲儿什么的,若早日得见夫人,由夫人这么漫手使钱,现在说不定也成了名家了。”
“你若是想学,我给你请师傅。”小朵笑道。
“少夫人,你听她胡诌,走个道都了顺了拐,还跳舞呢,让她骂街她倒是在行,唱曲就不会分音律了。”红杏在脸上画圈圈笑话她。
百合见被她揭了短,跳过去伸手要打她,红杏忙往小朵身后躲,一时闹在一起。
小朵笑着瞧她们打闹,一展眼只见知书搀着小花立在那边的墙角,便走过信递给她看。
小花不肯瞧,眼睛调向一边,说句有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些废话。
“你妹妹在信里说,在街上看到有你喜欢的衣裳首饰,挑着好的给你买了几样,等她回来一并捎回来,又问你想要什么,这里没有卖的,只管捎信给她,,你不看看?”小朵硬是将信塞到她手上去。
小花依旧不肯瞧,冷笑道:“你倒信她,怕是只会说嘴,把银子钱看的比命都重的家伙,会舍得给我买首饰!”
“你呀,真是猪头烂了嘴不烂,就知道说硬话歪派人,你妹妹对你可是真心好。”小朵笑道。
小花把信交道:“你还有心思看信,姐夫的官司这都快半个月了,还是没有消息么?难不成把个张爷爷一直关在监牢里。”
小朵见她说起这事,不由也是烦恼,长叹一声道:“太爷是个谨慎的人,没有证据不肯再升堂,药材行的丁老板去了福建一时又回不来,那周传生的老婆任凭我说什么也不肯讲实话,还有什么办法。也只能等丁老板回来再说了。”
小花眉毛挑一挑,冷笑:“你这个人虽然嘴硬,心却太软,没有害人的心思,碰上这样的歹人,平常的法子怎么制得住,你若是听我的,不消三四天,那周传生必说实话。”
“啥主意?害人的事情咱们可不干,跟那样的人硬碰硬不值。”小朵道。
小花便是一声叹息:“如今你也变了,不似从前那么不管不顾,只想着快意恩仇。”
“人总是会长大的嘛,难道一直像小孩子那样,你是没有孩子,若有了孩子,做事之前自然也会前思后想,至少要替孩子想想不是。”小朵笑道。
她们正说着话,只见铁貔貅领着一位道风仙骨的老者走进门来,见了她们,指着那老者说道:“这位是刘大师,我的一位昔日好友,终年四方仙游,没想到今儿在这里遇上,快过来拜见拜见。”
小朵闻言,忙拉着小花一起施礼拜见。
小朵又说几句留下来住几天的客套话。
铁貔貅替这刘大师谢绝了,说他一向吃全素斋,睡硬板木床修行,哪里肯留下来在这里沾染红尘俗气。
小朵听他这么说,倒不好再挽留,殷勤的将他请到厅里去,命红杏献了茶,便走出来,由着他们自在说话。
小花扒着厅门瞧了一阵子,忽然对小朵一笑,道:“就在他身上了,原本还想着出去找位半仙儿,倒送上门来一位真仙儿,这事准成。”
“什么事?”小朵疑惑问她。
小花不肯对她言讲,只让她赶紧治那那只黑猫。
……
再说这周传生自从诬告了有礼和张九黄之后,整个人便都变的阔气起来,下馆子,一两以下的菜都不吃,光挑着好的吃,穿的也都换成了绫罗绸缎,不知哪里发了横财似的。
有人好奇问他,他便回说这人要是来了财运,走路都被元宝撞倒,他这是行了大运。
众人都道他是因为诬告种大会得了失心疯,越发不待见他,他也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