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貔貅自死牢里侥幸逃脱,前来投奔有礼,想的也是不管有礼同不同意,都要把这一身本领传授于他,就算是死了,也对得起先师对自己的栽培。
没想到他来到里,意然发现有礼也走了学医这条道,他心里是特别开心的,只是因为当初有礼拒绝他,心中不快,故意要闹点别扭。
今见张九黄跟他解释明白了,心里也没有气了,便一心一意打算与这个小师弟一起教授有礼医术。
有礼得这两位师父授艺,自然是喜出望外。
一时种守仁得知此事,非要重新再开一座宴席好好宴请二位师父。
有礼陪着二位师父吃席闲逛,学医问药,不觉过了半月有余。
此时,小朵因为屋里关的絮烦,便不肯听他的话继续坐月子,也出来行走做事,帮着奶娘和花明月料理家中之事。
两个孩子也是省心,小小婴孩只要吃的饱,睡的足,也无甚别的需求,因此小朵也得十分省心,日子过的安乐顺和。
且说这一日,仆人来找有礼,说是医馆已经装修好了,请二位师父和少爷过去瞧看。
有礼便带着两位师父走过来瞧看。
王员外早早在门口迎候,将他们迎进门去,一一指给他们看。
王员外是有意要报有礼的救命之恩,因此把这铺子装修的是富丽堂皇,精致异常,连见惯了富贵场的铁貔貅都挑不出毛病来。
有礼连称罪过,拱手赔不是称让王员外破费,花费多少银两如数奉上。
王员外只求他个满意便是心满意足,如今见他十分满意,心下欢喜,哪里还要那几两银子的事。
当下便又亲自带着他们师徒去选铺子里要用的家具器皿。
铁貔貅经过这半个多月的休养,已经恢复过来,依旧是个一毛不拔,古怪稀奇的脾气,挑选起东西来分外苛刻,张九黄因为他是师兄,前番又差点送命,也并不与他争锋,都只听他的。
有礼更是个没有脾气的老好人,由着他们两位老人家的意,直挑了一日,方才挑选完毕。
王员外也不用有礼雇人,自找人将东西送去铺子里,又说要请个酒宴,大家商量开业的事情。
铁貔貅是个爽快人,也不跟他客气,一口答应,大家定好明天中午就在太白楼吃酒商量事情。王员外方才带着仆佣先自离开,去铺子里收拾去了。
铁貔貅因想起自己的遭遇,不由叹道:“世间若都是王员外这样的侠义心肠,便也没有这许多冤屈不平之事了。”
“这可算什么,是那个女人没有见识,你明明治好了她的病,她却偏偏要去寻死,命也。数矣,咱们治得了她的病,却救不了她的命,所谓阎王要你三更死,你便留不到五更,凡事只求个尽心也就罢了。”张九黄劝他道。
铁貔貅默默无言,三人一起回到家,他们二位自去房下棋歇息。
有礼上楼来找小朵,见小朵正在收拾东西,唬了一跳,问她发生什么事。
小朵便笑道:“你这个人,真个好记性,公公不是说要跟那赵良玉去庙里许愿吗?你也是知道的,公公这些日子吃了大师父的药,走路已经用不着拐棍了,说话也利索了,加上大师父那药是药丸子,又不用每日煎服费事,早就急着要启程呢,若不是我一直用朗之雅悦拌着他的腿,他舍不得两个孩子,早就走了呢。”
有礼顿坐在椅子上,唉声叹气。
“你放心罢,我已经说服了公公,让他带着王明王亮两个人一起去,他们兄弟两个武艺不错,人又聪明伶俐,我已经嘱咐过他们,务要好好照看老爷,尤其要盯住了赵良玉的一举一动。”小朵知道他担心什么,便笑着说道。
“你相信那个恶妇会洗心革面,从此收敛不再害人?若是我肯让爹爹跟她一起走,岂不是把爹爹置于险境,成了一个不孝之子?”有礼郁郁道。
小朵便是笑道:“我观察了她这些日子,也并不有什么不好的举动,倒底是书香出身,本性是好的,真能改了也说不定,公公执意如此,你若一味违逆,也是大不孝,不如由着她去,咱们既然早就揭穿了她的真面目,量她也不敢再害人。”
有礼闻言,也只是闷闷不乐,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让父亲跟她一块出去游玩。
两口子正在议论此事,只听院子里传来吵闹之声。
小朵从窗户往外探头一瞧,不由冷笑:“是花姨娘那个不成器的爹爹又来闹事,真正是拿他没办法,你说天底下怎么有这样的父母,真正是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你不消去管,让花姨娘自己打发他吧,省得姨娘难堪。”有礼笑道。
“我可不是不想管,可他隔三茬五就来一趟,要东要西的不消停,花姨娘也只能息事空人,每次来都给,她一个月也就那点月例银子,够干什么的,你也知道她那个人,又好强不肯开口,我也只能偷偷给南春奶娘几两银子,借她的名义帮帮她。”小朵笑道。
她这话音未落,只听院子里传来花明月的哭声儿。
小朵见不是事,只好下楼来瞧个究竟。
单老爹正站在院当中骂人,见小朵从楼上下来,气焰先自矮了半截,声音小下来。
小朵上前来,问他一句:”亲家老爷过来,可是有什么事么?”
“我自来找我姑娘”单老爹梗着脖子回道。
“找你姑娘有什么事?”小朵又问道。
单老爹听她声音不善,不由自主往后退两步,声音发了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