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的二房,除了才四岁的余成财以外,都挨了打。
余老头被气得脸色铁青,头一回没怪余夏儿下手狠,大概也意识到二房存在问题。
还这么小的孩子,不仅嘴里头喊杀喊杀,还敢真动手。
要不好好管教,日后怕是真要出事。
余夏儿看着二房一家子,心头厌恶的同时,也挺复杂的。
命运其实是一种很神奇的东西,前世余大勇也是在那次去大河郡之后开始赌的,赌得四徒四壁,欠债累累,仅有的四亩地都卖了出去,靠着她救济才活下去。
一直到徐家发家,老余家也跟着水涨船高,但有她补贴着的老余家仍旧很穷,就因为家中有赌徒与酒鬼。
就是不知她离开后,老余家会如何了。
今世余大勇并没有涉赌多久,但仍旧痴了迷,整天想着去赌,做着发财的大美梦。
不过余夏儿觉得,命运不是一成不变的,有心还是可以改。
比如前世今年会大旱,之后更是年年大旱。可自从她将一半瀑布截流,就仿佛改变了这里的风水一般,开始下起雨来。
前半年干旱,但后半年风调雨顺,庄稼长得还不错。
又比如大夏皇朝,今年本该闹虫灾,饿死不少人。如今虫灾解决了,各地并没有传来什么不好的消息,想必是个丰收年。
连如此大势都可改,又何况是渺小的几个人。
余夏儿冷酷无情地盯着二房五口子,改得了就你好我好大家好,改不好就一直开荒。
这片地开完了,她再找另一片。
想逃走?没门。
二房五口子被看得瑟瑟发抖,感觉余夏儿是个魔鬼,一旦他们敢去违抗,很有可能会被打残打屎。
田氏的手不经意碰到自己肚子,眼珠子转了转,突然抱着肚子‘哎哟哎哟’叫喊了起来。
余大勇聪明都用在了偷懒耍奸,特别上道,立马就大声喊了起来:“娘,我媳妇肚子疼,咋办啊,说不准是您刚打的,别是打坏了啊!”
都被打成这样了,两口子还不老实。
余婆子神色变了变,有些心虚,大声道:“你放屁呢,老娘连碰都没碰她肚子,跟老娘了没半点关系。”
打人她可是有经验的,怎么可能会出事,肯定跟她没关系。
余夏儿走上前去,一把扯过田氏的手,给探了下脉。
“脉相稳得很,比怀了十几头小猪的大母猪还壮,屁事没有,装的。”余夏儿嗤了一声,想在她面前装病,门都没有。
余婆子听了,先是松一口气,紧接着脸色又变了,一脸怒火地抄起树枝,朝田氏冲了过去。
不过刚冲到田氏跟前,犹豫了下,还是拐了个弯。
“敢装病,我打死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余婆子劈头盖脸往余大勇身上打,三个孙子身上打。
这下余成财也成了倒霉的那个,被打得哇哇哭。
田氏呆了呆,以为自己会挨打,结果婆婆不打她了,却打她男人跟孩子。
这比打到自个身上,还要着急难受。
余大勇父子几个一脸懵逼,二脸懵逼,三脸四脸懵逼,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田氏装肚子疼,挨打的会是他们。
余夏儿禁不住乐了,这老太婆还挺逗的,竟然能想到这么一招。
田氏回过神来,结结巴巴地说道:“娘,我,我没有装,是真肚子疼,大丫只是懂些皮毛,医术压根不好,肯定没看出来。”
余婆子打累了,才收了手,冷哼:“死丫头医术好不好,我心里有数,你装肚子疼,我更心里有数。”
那么个惯会偷懒耍滑的玩意,当她老眼昏花,看不出来她脸色红润,连一点汗都没冒出来?
真要肚子疼,那也是吃太多,让屎给憋的。
要不是看在她挺大肚子的份上,铁定打屎她。
“老太婆,消消气,来吃点干果,可补身子了。”不知什么时候,余夏儿就点了一堆火,烤了几个松果。
这会正扒拉出来,先给了韦氏一个,然后冲余婆子喊了一声。
老太太牙口应该还好,能吃得了。
韦氏拿着松果,只觉得烫得很,下意识塞余大志手上。
余大志也没吭声,在手上来回倒了几回,就拿了个簸箕过来,给韦氏把松子扒出来。
有松子吃?!
余婆子自然不能放过,也不管二房了,扔了树枝跑过来。
看到烤好的大松果,三角眼都瞪圆了,还很亮。
顾不上烫,先捡了两个丢簸箕里,让余大志给扒,这才从簸箕里抓起松子,扒了一粒松仁往嘴里放。
香,真香!
余夏儿指了指篓子:“里头还有大榛子,核桃。”
余婆子眼睛一亮,赶紧跑篓子去翻。
果然是大榛子跟核桃。
各拿了一个,拿石头砸开了尝尝,可真够新鲜的。
好吃,真好吃。
就算没想象中那么好吃,余婆子也吃出了神仙美食的滋味,因为它贵,贵得她以前只能看看,却永远买不起。
吃过的唯一的干果,只有毛嗑。
“想继续吃吗?又或者说想要钱吗?”余夏儿一边吃着松仁,一边问道。
“傻了才不想。”余婆子斜了她一眼,“咋了,你想带咱赚钱?你有那么好心?”
余夏儿就不乐意了,说道:“我这人心眼好着呢,善良又体贴,要不然能把你们一个个养得膘肥体壮的?”
膘肥体壮?你当养猪呢。
余婆子心虚得很,也没那个胆子跟余夏儿较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