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口。
董元礼和张进他们互相介绍了一番,也算是认识了,这也就罢了,此时有袁老秀才和董老秀才在,张秀才和那董元礼的爹也在,自是轮不到他们这些小子开口说什么的,四个少年互相好奇地打量了几眼,就收回了目光,各自规规矩矩地退回到了袁老秀才和董老秀才身后。
然后,那董老秀才看着这热闹的城门口,三三两两聚在一起高谈阔论的读书人,就试探着问道:“袁兄,你消息灵通,可否知道这两位大人下帖子把我们邀来到底是有何用意啊?往年重阳节时,两位大人可从来没有这样过。”
听问,袁老秀才也是扫了一眼这城门口谈论地正热闹的二三十位读书人,他好像和这位董老秀才的交情很好,也不隐瞒,只是意味深长地压低声音笑道:“董兄!这当官的不都想着要往上升迁吗?赵知县在我们石门县已经有六年了,心思就活泛了起来,想着能够往上升一升呢,而恰好明年有童子试,后年又有乡试,要是我们县里能够出几个秀才或者出一两个举人,这可都是成绩啊,赵知县就盯上了这个了!”
“哦!原来如此啊!”董老秀才恍然大悟,随即又是捻须不语。
这次,袁老秀才又是耐不住地用手肘碰了碰他手臂,用眼神示意董老秀才看这在场的读书人,笑着问道:“董兄,依你看来,这赵知县能不能如愿呢?我们石门县有点出息的读书人可如今大都在这里了,十几个秀才再加上一些往年落榜的童生,你觉得这些人中间明年能考出几个秀才来?后年又是否有人能够中举呢?”
闻言,董老秀才也是忍不住好好打量着在场的读书人了,从年纪大的到年纪小的,他都看了个遍,但最后他还是摇头敷衍道:“这,我可说不好!说不好!”
顿时,袁老秀才就是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轻哼一声道:“你这老滑头!什么叫说不好啊?你是不想说而已,怕被人听了去,引来别人非议!”
董老秀才笑而不语,反问道:“那袁兄自己不如说说看,明年我们县里能出几个秀才?后年又是否有人中举呢?”
袁老秀才翻了翻眼皮,语气不屑道:“我这人耿直,可没有你这般滑头!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了!后年乡试有没有人中举我没法料到,不过明年童子试嘛,别人不知道如何,但我带来的这三个学生可都是有很大的把握通过,考得秀才功名的!”
“哦?!”董老秀才这下子有些吃惊了,忍不住又是好好打量了一眼张进他们三个,但又看不出来什么,他就抚须笑道,“原来这三个小子明年就要下场啊,看来袁兄还很有信心的样子,果然我没看错,都是三个好苗子啊,将来定都有出息!哈哈哈!”
张秀才闻言又是忙道:“不敢不敢!您谬赞了!”
袁老秀才却是得意洋洋道:“不是我自夸,这三个小子可是比我们当年科举下场的时候强多了,我们都能通过童子试,他们又如何不能呢?”
说完,他又看了一眼那董元礼,探问道:“董兄,我看你的孙儿年纪也不小了吧,你又准备何时让他下场呢?”
董老秀才笑道:“不瞒你说,我也准备让元礼明年下场的!”
“他也明年下场?哈哈哈!甚好!甚好!”袁老秀才抚须大笑道,“这样一来,赵知县还真能如愿了,明年我们县里确实是要多出几个小秀才的!”
董老秀才闻言不由摇头失笑道:“袁兄还真够有信心的,我可不敢说这大话,只是想着让元礼下场试试而已!”
袁老秀才斜了他一眼,心里有些不喜他这说话总是留三分的态度,又是哼了一声,张口刚想要说什么,这时忽然这人群中嘈杂了起来。
就听有人道:“知县大人和学谕大人来了!”
不由的,袁老秀才咽下了到了口边的话,与众人一般转头看了过去,果然就见有两顶轿子过来了,一前一后,显然这轿子里坐的就应该是石门县的知县和学谕了。
然后,又听董老秀才笑道:“袁兄,两位大人来了,我们且去迎一迎吧!”
袁老秀才沉吟着点了点头,然后就和董老秀才一起走来,他们一动,自然而然地其他人都跟在他们身后,而张秀才和张进等人也托了袁老秀才的福气,没有被人挤到后面去,紧跟在袁老秀才身后,倒是有幸可以近距离地看看这石门县的知县和学谕两位大人了。
别人还就罢了,张进却是心里尤为有兴趣的,想看看这古代的县长和教育局局长又到底是个什么模样,是不是看起来真的有官威什么的,心里颇有些期待。
这时,那两顶轿子来到了众人面前,缓缓落下,然后轿帘掀起,两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下了轿子。
众人见状,忙是低头躬身道:“见过两位大人!”
张进也是跟着众人作揖躬身,不过出于好奇,他还是忍不住偷偷地抬眼看了一眼,然后就是大失所望,因为出现在面前的也不过是两个普通的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而已,颌下都修着胡须,也没穿官服,只是平常的长袍而已,并没有显露出什么了不得的官威来,不符合张进的心理预期啊!
但想想也是,这两位大人是邀请读书人一起去城外登山赏菊的,又哪里可能穿官服来呢?没有穿官服又哪来的官威可显呢?那一身的官威,可不就是靠官服显出来的吗?张进一时之间胡思乱想着,心里又不由都有些为自己一时的好奇心失笑摇头不已。
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