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的地方,就有争斗。
帝国表面风平浪静,深海地下却是暗潮汹涌,前些年那位北军元帅横扫天下的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官吏为之胆颤恐惧。
不仅仅是那位侯爷拥有极高的修行境界,以及掌控帝国军队坐镇军部,而是那位侯爷手下一度拥有猛将如云,有的人担心那位侯爷是否会做对皇室不利的事情,有的则是宣扬功高盖主。
当年的太子殿下,还不曾在朝堂崭露头角,而是把自己锁在宫墙外的那座宅院里面,整日过着平凡无比的农家生活。
种种花,养养猫……
西疆伏击战结束,北军元帅带着他帐下最精锐的数万大军灰飞烟灭,皇帝陛下深感痛心,那年咸阳中起了场让人恐怖的旋风,不知道有多少定鼎的官员下狱革职,甚至流放抄家灭族。
皇帝陛下也变了!
太子殿下出现在朝堂,那是那位殿下第一次出现在朝会上,也是无数年来,唯一的一次。从此以后,太子殿下的手臂便变得非常长,能触及到许多不可触及的地方。
柳如逝将军,在北军元帅离世之后,是北军中最有威望的将军,也是帝国军部乃至部分官吏心中最合适的北军元帅继任者,但由于那年的风暴,还有那位殿下的出世,一切变得不一样。
最后出自江南贫寒人家的陈岩,当上了北军元帅,成为帝国军部最高的行列,多年以来,陈岩与太子殿下并没有什么异常,不亲切,也不疏远,陈岩继任北军元帅后,再未到过咸阳。
大理寺丞江文通,是太子殿下的坚定支持者,在朝会上的时候,曾不止一次回护太子殿下。想来私底下,这位江大人早已经效命于太子殿下。
那年风暴席卷咸阳,大理寺丞主持审理诸多案件,柳如逝出自北军帐下,虽说官职不低,和那位侯爷有争夺元帅资格,但到底最后入了帐下,于当年西疆的事情,也是深感痛惜。
自从江文通主持审理那些案件后,江家和柳家的关系便一日不如一日,直到两年前,两家后辈在红楼为女子争风吃醋。柳如逝将军狠狠教训了他那位堂弟,而江文通不思自家儿子的过错,反是上奏参了柳如逝将军一本。
指责其家风不正,本为将军该刚正不阿军纪严明,结果自家兄弟倒是入了青楼,做些让人贻笑大方的蠢事,并上书请求皇帝责罚柳如逝,免去其堂弟的军职。
按照道理来说,两者皆是有错,江文通若是公平上书,柳如逝倒是没说的,可单单上奏他柳家人,而完全撇开自己儿子的问题,让柳如逝怒不可遏。
两家的恩怨由此拉开。
不过细细想来,青楼的事情决计不会如此简单,两家的恩怨想来应该更深才对。毕竟当年席卷咸阳的那场风暴开始,柳如逝就曾持刀上过江府,只是不知道后来如何,没传出结果来。
……
……
柳邯和江吉垣之间的恩怨,在咸阳的富家子弟当中,流传的倒是广泛,只是今日没谁清楚,柳邯原来是柳如逝将军的儿子。
原本以为柳邯是普通的柳家人,没想到是柳如逝将军的儿子,由此倒也想得通,两人多年来为何有恩怨,且江吉垣又为何从来不对柳邯下手。
柳如逝不再掌兵,而是坐镇咸阳军部。
但无人能轻看这位将军,当年那场席卷天下,平灭南方两国的战争,柳如逝乃是当年的南郡太守,正好面对越国,曾率军跟在老军神帐下,功绩不菲。
当今的帝国军队,名望和功绩能超过柳如逝的,仅有坐镇南方宋越两国腹地的南军元帅,至于北军元帅陈岩和西军元帅韦应伍,虽贵为三军元帅,在功绩和威望上,都不如坐镇军部的柳如逝。
柳邯离开,江吉垣去别处,场见多了些话题,讨论起来自然更加热烈。
要么林亦,要么柳家和江家的世仇因何而来。
……
……
某棵阴凉的树下,树枝都已长出嫩绿的枝丫,嫩绿嫩绿看着尤为喜人,树下坐着位双手抱胸的青年,青年手中捏着柄剑,剑正好被捂在胸口,剑柄触及青年的下巴,带着扫荡试探的眼神,环顾四周。
青年正是那些学生口中那名百年来被特招的林亦。
林亦的目光一直在学生们身上扫过,耳朵尖起仔细听着周遭学生的话,讨论他的自然不用听,那些柳如逝和江文通的故事,柳邯和江吉垣的故事,他倒是听了许多。
唯一让他感到无奈的事,没有听到他想要听到的那个名字,甚至是那个姓氏都不曾出现。
百无聊奈地抚摸着剑柄,意念感知周遭的一切,开始用强横的意念催动树上的嫩绿。片刻后,一片如同茶叶尖的枝丫被撬动,落到他的头顶发箍上。
慢悠悠抬手举过头顶,将那片枝丫捻在指尖,随手拿下来,目不转睛打量着枝丫的生机。同时仍旧不遗余力地探听着那些学生们口中关于帝国,关于诸国的传说。
能入学宫的学生,不需要是秦国子民,诸国书生愿意来到学宫学习的,帝国一向保持时刻欢迎的态度。来到帝国,只能抱着学习的目的,再不能有其他。
诸多故事,唯一让林亦有兴趣的,便是学生们口中崇敬的宗圣,世间唯一的一位破七境的修行者,让世间修行者明白,天命之上,还有更加玄妙的境界。
宗圣的故事,好似很苦涩,甚至有些凄惨。入修行界修行,拜入西齐天池,刻苦修行,辗转十余年才堪堪迈入破障境界,足见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