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宫开学的日期渐近,要说自学宫招生后,咸阳最受议论的,便是学宫特招的那名学生。
遥遥所想,思前想后,都不曾在脑海中有这道影响,姓林的世家在咸阳乃至咸阳附近的县里,倒是有着几户,可无一例外,家中都无叫此名字的年轻族人,何况那些个家族,根本够不上学宫的档次,岂会有特招的可能。
世家中,少有能入学宫眼者!
百余年来,清辉皓皓的学宫怎么可能屈服于世家的权柄,连是帝国皇室的皇权在学宫眼里,也不过尔尔,想来那名特招的学生出自某世家或皇室的可能性极低。
让人不仅感慨联想,难道那名特招的学生当真天赋卓绝,能超越当年那位年轻侯爷。要知晓,当年那位侯爷都不曾被学宫特招,依然是老老实实考入学宫的。
念及于此,百姓心中的痒痒肉倒是被激起来,迫切地想要见见那名百年来唯一被学宫特招的学生,到底有何奇特之处,能让学宫破了这百年的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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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祭酒辞世的阴云已散尽,那些白色的宫门槛两侧,巍峨巨形,到时给初入学宫的学生们种震颤的寒意。
寒意中是无尽的敬意。
千年的帝国,百年的学宫,会是这片辽阔山河上历史悠久且明亮的一抹风景。
寒门能入学宫者不再少数,却也没有想象的那么多。高门巨户出来的学子,不需为生计奔波,不需忧愁烦恼银两时间,自然能安心读书,乃至快些走上修行的路,能考入学宫的,显然也就更多。
不熟悉者,形单影只。
相熟活跃者,三三两两成群结队,彼此攀谈,能让他们高兴的事情很多,能让他们好奇的事情更多,但此刻在学宫前,他们不自觉会想到那名被特招的学生。
模样清瘦,身姿挺拔的青年扫了眼旁边的几位未来同窗,脸上抹过笑容,说道:“也不知道前些日子,那位被学宫特招的林亦,到底是何许人也。能被学宫看入眼,又是不用考试,迫不及待的特招,想来不论是修行,还是读书文采,都是世间少有。”
“真是可惜,当日无缘一见!”
说罢,这名青年摇头晃脑,脸上失望的神情让人感觉尤为真诚,像是他真真可惜没见到那名学宫特招一样。
旁边表情傲然不训的青年,脸色闪过抹阴沉,哼哼了两声,也没开口说话,显然是不喜欢刚才那名青年说过的话。
“柳兄说的哪里话,谁不知道,今年学宫各项考核,江兄独占鳌头,该是放榜时,那榜上头名才对,谁料出现位不知来历的特招,硬是挂在江兄前面。连是来历都不清楚,谁知他是天才,或是蠢才也不一定。”青年说完,还瞥了眼那名姓江的学生。
被称柳兄的青年摇了摇手中的折扇,初春时节,哪里炎热到需要折扇摇风,多是装作附庸风雅罢了。当然如修行者中,也有人不喜欢刀剑,愿意用些小物事当做武器,倒也常见。
姓柳的学生瞥了眼说话的青年,有事用余光看了眼姓江的同窗,笑道:“上官永,我记得之前特招出来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说的,现在说这些话,难道是为了舔某些人的臭脚,依附权贵,拔高自家的地位?”
上官永气急,指着姓柳的青年,正欲开口怒骂,旁边那名姓江的青年横眉冷对。
“柳邯,不要以为你柳家是将门,便肆无忌惮……”
话还没说完,柳邯嘲讽地撇了青年一眼,自顾自走开,留下话:“莫说是你们口中的将门,即便不是,今天这话我也是照说不误。江吉垣,要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这点修为,在别人看来也就那样……”
听到这话,江吉垣阴沉的脸色越发阴沉,心中的愤怒好似要随时会喷发,不过此地是学宫外,周遭又都是学宫未来同窗,他只能忍耐下来。
收敛阴沉的脸色,注视着柳邯离开的背影,咬牙说道:“柳邯,自以为清高而已,你能拥有你如今的地位,不过是仗着你父亲柳将军罢了,如果没了柳将军,你不过一条狗。”
话很冷,周遭的学生听到柳邯的名头,再是那闻名遐迩的柳将军,顿时周围噤若寒蝉,不敢轻易开口,连是喘气都不再敢。
之前的上官永也不敢再说话,在此之前,他以为柳邯只是柳家普通族人而已,可当听到江吉垣口中的柳邯父亲柳将军,吓得额头上汗珠都出来了,悻悻然欣慰自己刚才没骂柳邯,否则百死莫赎。
柳邯身体不变,脑袋微微转动,恰好余光能看见江吉垣的脸,眉头紧蹙而愤怒,冷冷警告:“江吉垣,我们两人的事情,可以自己解决,没必要牵扯他,如果我下次再从你嘴里听到他,别说你爷爷只是九卿,便是入了三公,我也必杀你!”
在场的学生,都感受到了柳邯咬牙切齿的杀意,全身弥漫着沙场杀人的煞气。江吉垣皱着眉头,脸上有些挂不住,沉默半响,只能打碎牙往肚里吞,挥手拂袖愤愤然离开此地。
柳邯上过战场,说出的话,未必不会做到,江吉垣正是明白这点,才不敢再开口。
人群因这场纠纷而聚,也因这场纠纷结束才分散。
上官永站在原地,左顾右盼,望着离开的江吉垣跟上去也不是,不敢上去也不是,犹豫好久,沉沉叹息,随意找了块石头坐上去,思考着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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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落处,身穿墨绿色衣袍的青年朝旁边的学生,拱手作揖,脸色温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