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夫人这般一问,即刻就有人答复。
“是武安候府的三姑娘。”
语毕,又有人阴阳怪气补充,“……她一向在外风评不好,我想着她迟早要出事,果真如此。”
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传了来,“瞎说什么?你再敢胡扯,我便撕烂你的嘴!”
田霜盛气凌人地从后头挤了过来,冷眼把人群瞥了瞥,“方才是哪位说的话,敢不敢站出来让我看看是谁家的小姐?”
无人吱声。
她站了站便继续往前,途经周含烟的时候,看她的眼神轻视到了极点,“你倒是厉害,我们千防万防的,还是被你找到了害人的机会。”
周含烟如受了大辱一般,两颗斗大的眼泪一下从眼眶里滚落。
她身旁的白露和林月珊自然不会眼睁睁看着周含烟被欺负,当下便为她讨公道。
“如兰是如何被加害的已经说得十分明白,就是杨青菀下的手,你再这般恐吓人和污蔑人有什么用?她做了就是做了,我们不会冤枉好人。”林月珊与理据争,“再者,她不仅想害了如兰,还想连含烟一起推下去。定是因为前阵子与我们闹了矛盾决裂了,所以怀恨在心想除掉我们,这样的人当真可怕,又和含烟能扯上什么关系?她不过是个差点也被害了的柔弱姑娘。”
话都说到了这份上,杨青菀自不能站在一旁任由他人污蔑。
“你倒是说得仿若人在现场一般,是亲耳所见还是什么?”杨青菀声音平静有力,“那会儿你可是跟着人群在别的地方转悠。”
她说完这番话,扭头便与周含烟直面对上。
“你口口声声说是我害了如兰还想害你,你倒是拿出证据。”
周含烟还没答话,白露便拧着眉不假思索接了过,“含烟便是人证,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哦?”杨青菀笑了一声,“也就是说没其他人能证明周含烟说的就是真的了?”
白露瞪着眼,着实是回答不上来。
林月珊倒是没被她的话绕进去,“……你这明显是狡辩,若非是相爷去得及时,含烟的小命怕也要折在你的手里了,你也好意思说她不算人证!明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我看你还能折腾出什么水花来!”
“你们倒是护她!”杨青菀把周含烟瞥了瞥,后者拿了帕子半遮面,回望她的眼神里却是透着得意,“当时委实是没第三人在场,故而她爱怎么说便怎么说,却不代表她说的就是真实的。我亦是可以说如兰是被周含烟加害的,而我是被骗过去当替罪羔羊。”
白露登时呸了一声,“你当真是下流无耻!含烟怎么会害如兰,肯定是你恨我们,故而寻了机会想把我们一网打尽!”
“对,便是这样!”林月珊附言,“更何况相爷都看到了,他定不会骗人。”
杨青菀都要气笑了。
相爷相爷,来来回回被提到了这么多次,仿若是她们的保护神一般。
她扭头,“那请问相爷,您都看到了什么?”
她望着这位人上人,哪怕是抿着唇,他的俊俏仍不减半分。她原本是拿他当救命恩人看待,多少是有些特别的;可他这次一上来不分青红皂白就先用一掌把她推开,倒是让她一下子明白了些什么。
这位爷分明是站在周含烟那边的。
他在她的眼里一下子似乎没那么特别了,甚至想着,就这点眼力,他又是如何能当了几年的丞相。
沈凉昭发现问他话的杨三姑娘在发呆。
他皱了皱眉。
“徐家姑娘为何会掉进水里我不清楚,究竟都发生了什么我并没在现场,去的时候周二姑娘整个人悬在栏杆外,处境十分危险。”他其实很不喜欢乱入这种纷争,只是偏偏遇上了,“我能做的,便是把人安全救下,仅此而已。”
周含烟倒是善于抓住机会,柔柔弱弱跟沈凉昭道了声谢。
白露便拿这个说事,“相爷都说话了,含烟当时处境十分危险,而那会只有你们二人在并且相互抓扯着,你就是想把含烟一同除去,你还有什么好狡辩!”
田霜当下就站了出来,她冷笑道:“人家相爷也说了,他什么都不知道,又没有看到青菀动手,你倒是会脑补!”
“什么脑补,事实就摆在眼前,如兰现在陷入昏迷不能亲自来指认凶手,而含烟是逃过她魔掌的,还不够把杨青菀这个杀人凶手定罪吗?”
“一派胡言!”
“……”
田霜与白露及林月珊吵了起来,杨思漪则在一旁干着急。她有心拉架,话语却被其他人的声音给盖了过去。
“周二姑娘名誉在外,定不会撒谎了,看来杨三姑娘八成就是那个杀人凶手了。”
“我还是头回看到杨三姑娘这样的,一直狡辩不说,还想反咬一口,真当我们都是聋了瞎了还是怎么的?”
“杨三姑娘当真是心狠手辣,这可是两条人命啊!也不知是不是疯了,这都敢下手。是武安候府的姑娘又如何,天子犯法都与庶民同罪呢,闹出这种丑事,只怕老侯爷都保不住她!”
“……”
现场以前闹哄哄的,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渐渐的声讨起了杨青菀,显然是信了周含烟所说的。
就连徐夫人也认定了杨青菀是杀人凶手。
她忍不住不顾形象就嚎嚎大哭,边哭边踉跄着步子一把把杨青菀给死死揪住,“你还我兰姐儿的命来!我便是拼了这条老命都要把你送入地狱……”她声音很是嘶哑,愤怒到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