藤珪左手挽成一个古怪的弧度,那些将士顺着他手上的动作齐齐开口。
“恭迎新君即位!”
藤珪扬起嘴角:“那便,恭喜新帝登基!”
洛羽凌听闻消息之后带着宫沫儿马不停蹄的去了郊外,林中空空荡荡,连打斗的迹象都没有。
宫沫儿站在林中,闭上眼睛,双手抬起,挽成一个山形,有白雾从她身边散开,天空似乎阴沉了一些。
片刻之后,她松开手,抬眼看向头顶,有一片黑色的雪花落在她手上。
“是蛊虫化成的蝶!”
宫沫儿将手心摊开,放到洛羽凌眼前,洛羽凌心下一沉,抬腿便向前跑。
若那些将士都中了这蛊,沈亦迟便凶多吉少了!
宫沫儿挥了挥手,手心升起的烟雾将蝴蝶留下的痕迹吞没,跟上洛羽凌的脚步进了森林。
洛羽凌发了疯般找寻着,只在悬崖边看到一些细微的痕迹,还有沈亦迟随身带着的一块玉佩。
这玉佩他从不离身,如今却落在这里……
洛羽凌眼眶刹那红透,不敢细想,一双手颤抖的厉害,却还是将玉佩用力攥紧,站起身,听见不远处传来声响。
宫沫儿先他一步发现林中的人,是沈暗。
他已经伤重,昏迷不醒,伤在手腕,碗大的疤,脸色因为失血过多看起来有些苍白。
洛羽凌搭上他脉搏,面色陡然又沉了几分,他体内有蛊虫。
那伤疤只怕是他为了保持清醒自己割伤的,只是那蛊虫又怎会这般容易对付。
“连沈暗都中招了,只怕那些将士无一幸免了!”
洛羽凌蹲下身子,强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检查起沈暗的伤势,只是他对蛊虫束手无策,只能先替沈暗的伤口止血。
宫沫儿看着昏暗的天色,嘴角划过一抹苦笑。
“蛊蝶一出,方圆十里无一活物能幸免,这便是战争,王权都是建立在人命上的,那些上位者从不会考虑子民的感受!”
指间在沈暗眉心落下,片刻之后,有一道黑丝从沈暗眉间往外涌出,宫沫儿修长的食指拉住那道黑丝,将它从沈暗身体里拉了出来。
黑丝沾到日光,顷刻间又变成了一只蝴蝶,只是如今失去了作用,就只是一只普通的蝴蝶了。
洛羽凌甚是诧异,赶忙又伸手搭上沈暗的脉搏,蛊虫已经不见了。
抬头看向宫沫儿,意外道:“你能对付蛊虫?”
“通灵之术和蛊虫有异曲同工之妙,都是迷惑人心,所以我能牵引着蛊虫离体,可惜我如今元气尚未恢复,不能布阵替那些将士解了体内的蛊,只能如此……”宫沫儿好看的眉眼黯
淡下去。
洛羽凌难掩欣喜,喃喃自语道:“已经很好了!”
他私心里还是不愿相信沈亦迟已死,他小时候被沈慕霖的小厮扔进水里,救上来时已经咽了气,却还是鬼使神差的活了下来,那个祸害,才不会这么简单就死了。
最棘手的蛊虫也已经有了应对之策,沈亦迟,在你回来之前,我会替你守住本该是你的东西!
皇宫。
天色已经暗透,本该冷清的乾清宫外聚满了朝臣,众人议论纷纷,实在是摸不准如今的情形。
太上皇好好的待在行宫,却忽然得了重病殁了,太后悲伤不已,也紧跟着驾鹤仙去,偏巧这个时候,新帝也下落不明,事情也未免太巧了些。
宫门被内侍推开,原本议论纷纷的朝臣顷刻便安静了下去,目光直视前方,看见沈慕霖同沈天御并肩站在一处。
沈天御出声打破沉寂:“天色已晚,还要惊动诸位,实在是事态紧急!”
说罢,看向站在自己身边的沈慕霖。
沈慕霖心慌的厉害,生了几分退缩之意,可事已至此,已然没有退路了。
攥紧了手里的东西,站了出来。
“诸位都是我夏凌的臣子,先帝生前被沈亦迟幽禁,其中苟且,以诸位的才智,想必不用我明说,此番先帝薨逝,沈亦迟也得了报应,坠入城外荒崖,现下我手上拿着的,便是先帝遗诏!”
沈亦迟抬起头,明黄色的圣旨张扬,众人面面相觑,不知是谁先起了个头,跪了下去,其余众人也跟着跪了下去。
“朕本天子,奈何大皇子忤逆不孝,夺走玉玺,霸占江山,今有朕遗命,传位于二皇子沈慕霖,望诸位爱卿尽心辅佐,钦此!”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木已成舟,先人已逝,想来不服从也只会落得如宰相一般的下场。
沈天御看着脚下匍匐着的身影,嘴角缓缓扬起,这江山,到底是他的了。
济安堂。
洛羽凌将沈暗安顿好,便听闻了沈天御即位的消息,面色阴沉的厉害。
宫沫儿看着天边的下弦月出声感叹:“与赤炎国勾结,只怕夏凌国日后就要民不聊生了!”
“偷来的东西,早晚会还回去的!”洛羽凌低下头,暗暗握紧手中的碗。
床榻上传来一声闷哼,洛羽凌抬头,看见沈暗艰难的睁开眼睛。
“你醒了?”
“洛神医……”沈暗尚有些不清明,挣扎着直起身子,看着熟悉的济安堂,方才觉得活了过来。
想起山崖前的一幕,有些慌张的看向洛羽凌。
“洛神医,皇上呢?”
洛羽凌抿
了抿唇,没有说话,宫沫儿见状替他开了口。
“不知你说的是那位皇上?”
“还能有那位,是……”沈暗后知后觉的醒悟过来,睁大眼睛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