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箭若是再偏上一点点,殿下便性命堪忧了!”洛羽凌努力蹙起眉头,让自己的反应看起来真实一点。
太医伸手朝着沈亦迟腹部移动,洛羽凌心下一惊,赶忙上前阻拦。
“太医,殿下的伤口我已经包扎过了,轻易解开,只怕是会感染啊!”
太医皱眉看了洛羽凌一眼,神色带上不满。
“不过区区一个府医,老夫替皇上看病十多年,懂得能比你少?”
洛羽凌笑容僵住,面上不住点头称是,正在心中盘算着对策,床榻上的人忽然沉声开口。
“太医自然经验比你丰富,还不退下?”
洛羽凌瞪了沈亦迟一眼,你这是找死不成?
太医满意的点点头,伸手解开沈亦迟腰上的纱布,他下手毫不犹豫,伤口此刻显得有些狰狞,再加上那一碗鸡血,看起来实在骇人的紧。
洛羽凌在一旁脸色慢慢发白,眼底沾染上怒气。
太医心下一惊,这伤势看起来比二殿下的要严重多了。
“太医看,如何?”沈亦迟淡淡开口。
太医赶忙从药箱中拿出一瓶药,吩咐洛羽凌道:“大殿下伤势过重,需得用这药每日在伤处涂抹,如此一月,方能见效!”
“小的明白!”
洛羽凌上前将药接下,太医又写了个方子递给他,叮嘱一番,方才转身离开。
“沈暗,送送太医!”
“是!”沈暗带着太医离开。
屋内只剩下沈亦迟和洛羽凌,洛羽凌扔了手里的方子和药,兀自走到一旁生气。
沈亦迟不由好笑:“多大人了,怎的还像个孩子似的?”
“你倒是不像个孩子,我才刚转身,你便拿刀子捅自己,就是三岁孩童那也比你来的机灵!”
洛羽凌意难平,愤然转身,骂道:“我整日替人治病疗伤,见过多少生命垂危的不愿放弃生的念头,只有你平白的糟践自己,你也知那纱布上撒的是鸡血,最易感染!”
“方才情形你也瞧见了,若不假戏真做,如何糊弄过去?你当宫里的人都是傻子不成?”
“你……你可以装晕,我在见机行事,哪里就非要划伤自己了?”洛羽凌也有些底气不足。
沈亦迟抿唇笑开,动手扯了伤口处的纱布,胡乱擦了把伤处,眉头隐隐皱起。
洛羽凌惊呼一声,赶忙扑了上来。
“你快住手!”
说罢,蹲下身子替沈亦迟处理起伤口来,沈亦迟看向窗外一轮明月,思绪飘远。
想起幼时,宫里头有一位妃子假意怀孕争宠,有一日东窗事发,被打入冷宫。
彼时恰逢他母妃也被诊
出孕事,自那以后,皇帝每次来看她,总要伸手一寸寸抚摸她的肚皮,他那时不解,为何那时母妃眼中总是带着惊恐,如今明白,便更知道他这苦肉计需得做全套,来日即便伤好了,他要查看自己身上的伤疤也未可知呢!
思及此,伸手拦住洛羽凌撒药的动作,淡淡道:“不必上药了!”
洛羽凌抬头看他,面上满是不解。
“伤口越狰狞越好,否则你要担心的就不仅仅是这道伤口,而是我这条命了!”
洛羽凌低下头,片刻之后,不再坚持,替他将纱布缠好,缓缓道:“阿迟,我第一次见到可以对自己下这样狠手的人!”
帝王无情,大抵如此。
借着养伤的名义,沈亦迟安心在家待了下来,宫里头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由头派人来送东西,最后索性派了一位太医住在王府,其中深意沈亦迟自然清楚。
不过是盯着他,免得他做些小动作罢了。
可营地的事他早已安排妥当,至于宫里头,自然有人替他打点。
两位皇子遇刺,宫里宫外一时消停了不少,有些事被耽搁住,自然便有人清闲下来。
一群世子爷在街上闲逛,不知不觉,便逛到了花满楼底下,青天白日不似夜晚纸醉金迷,可门外站着的姑娘也透着骨子撩人味道,勾的人忍不住心痒痒。
不知是谁说了一句。
“听说杨少爷也被海棠姑娘拒之门外了?”
霎时间,所以目光都朝杨蠡投来,站在众人前面的杨蠡只觉面上无光,冷冷道:“今儿晚上,爷定要收了她!”
“杨少爷威武!”
众人起哄般嚷嚷起来,自然没有将杨蠡的话听进去,海棠是出了名的清冷,怎会轻易让杨蠡成为她的座上宾?
华灯初上,花满楼外挂上了大红灯笼,海棠坐卧在正堂之上,眉目清冷。
一个卖艺为生的风尘女子有这等气质已是难得,再加上前段时日太傅幼子的事闹得满城风雨,一时间慕名而来的人络绎不绝。
正堂很快便坐满了,老鸨高声喊到:“开局!”
海棠低头拨弄着手上的琵琶,曲调悠扬,和她相得益彰,琴弦迭起时珠帘恰好放起,身姿掩在珠帘内忽隐忽现,更添一份风情。
杨蠡满脸戾气,唤来一旁的老鸨,丢了一千两到她手上。
老鸨看见银钱,眼睛眯了眯,笑道:“爷这是要见海棠姑娘?”
“妈妈,这里是五千两!”一旁满脸横肉的汉子将银钱撒满了一桌子。
杨蠡讥讽一笑,又摸出些银钱。
“六千两!”
“这……”老鸨面上
带着些为难:“按照规矩,今夜海棠姑娘只能见一位啊!”
杨蠡凝神看向台上,海棠抱起琵琶,仪态万千的对着台下弯了弯腰,带着婢女退了下去。
杨蠡怒极反笑,他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