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亲王笑开:“倒是个实诚的小子,咳咳……”
不受控制的又咳嗽起来,洛羽凌拿起一根银针,淡淡道:“若是再耽搁,只怕就剩四成了!”
正要施针,手却被廉亲王拉住。
“小子,你叫我一声二叔,我便不能亏待了你,那丫头,姑且也算是我侄女,我如今生死未卜,总要替你们做些什么!”
语毕,抬起另一只手,艰难的在怀中摸索,终是摸出一物来。
是一个荷包,早已被他的鲜血染湿,辨不出原本模样。
将荷包交到洛羽凌手中,面上浮现一抹如释重负的笑意。
“先帝在时便看出我那弟弟心怀不轨,于是将自己手下的一支禁卫军交给了我,号令禁卫军的兵符被我放到了这荷包里面,逃过了他的搜查,被我藏匿至今,那支禁卫军如今在驻守皇陵,也只有那支禁卫军知晓宝藏所在,现如今,便交给你们了!”
洛羽凌面无表情将荷包塞了回去,冷声道:“我是医者,没有义务替你寻仇,更何况我与沫儿只想离开雪灵,你的仇,你自己报!”
说罢,将银针扎进廉亲王的太阳穴处。
廉亲王微眯起眼睛,淡笑一声,不再言语了。
施针的过程甚是漫长,钟灵等的百无聊赖,又听着身后方講传来的阵阵鼾声,忍无可忍之际,在他耳边用力拍了个巴掌。
方講垂死梦中惊坐起,满脸惊恐的看向钟灵。
“醒了便好,良宵苦短,睡什么睡!”钟灵得了舒坦,转身朝沈亦迟这边走。
沈亦迟无奈一笑,揉了揉她的发端规劝道:“若是困了,便睡一会儿!”
“不困!倒是沫儿……”钟灵朝宫沫儿看去,不禁有些担心,她如今可是两个人,也不知能不能撑得住。
宫沫儿抬眼看她,淡笑道:“我不打紧,本也被这孩子折腾的睡不着。”
“想来定是个调皮的男孩子!”钟灵挨着宫沫儿坐下,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肚皮。
手下的触感很是奇异,她向来喜欢孩子,可如今还是第一次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一个未曾出世的生命,这感觉甚是奇妙。
宫沫儿忍不住打趣道:“将军若是喜欢,何不也同殿下生上一个?”
钟灵被烫到般缩回手,咬紧牙关,扭捏道:“我还小呢!”
“在雪灵国,像将军这般大的女子,早已是孩子的娘亲了!”
“在我们那里,我这样的年纪,还只是个孩子呢!”
“赦云竟有如此风俗?”宫沫儿暗自纳闷,赦云似乎没有这样的民俗。
“这样的场合说这些,怕是不太妥当!”钟灵忙将话题岔
了过去。
不远处牢房里的方講彻底清醒过来,出声质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
本不欲理会,可方講一副不罢休的姿态,沈亦迟只得负手朝他走去。
他处境也不见得有多好,面上带着青紫交加的伤痕,衣衫也破败不堪,显然是吃了些苦头。
沈亦迟垂目看他。
“自然不会是入夜来牢里赏月的。”
“老皇帝不是应该派重兵把守,你们又是怎么混进来的?”视线落在不远处的宫沫儿身上,微皱了皱眉:“五公主与你们也有纠葛?”
“你无需知晓这么多,只要知道,我们是来搭救你的便是!”
“你们还真是煞费苦心啊!”方講心里五味杂陈。
他苦心经营了这样久,还不及这个外乡人的十分之一,真真是叫人不甘啊。
沈亦迟弯下腰,从一旁狱卒腰间拿下牢房钥匙,不费吹灰之力便打开了关着方講的那把锁。
方講正要起身,沈亦迟又状似无意的将锁重新锁上,似笑非笑的看着方講。
方講自觉被戏耍,恼羞成怒的看着沈亦迟:“你耍我?”
“我如今还不知将军是敌是友呢!怎能随意救人?”
“你不救便无人来救了嘛?老夫手底下的将士难不成全是吃素的不成?”方講立下一番豪言壮志。
沈亦迟闻言,便将手收了回来,淡淡道:“你是说你那些叛国的手下罢,只是你将人送到赤炎手上,来日他如愿以偿,可还会记得你是谁?”
“那都是跟着老夫出生入死过的兄弟,你以为仅凭你一面之词老夫就会与他们生了嫌隙嘛?”方講冷哼一声。
沈亦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既如此,你便安心在此等候罢!”
说罢,竟真的走了,方講没想到他这样轻易便放弃,面上满是震惊。
沈亦迟忽然转身,对着他笑道:“我信守承诺,所以要救一救将军,既然将军不愿,那咱们之间的约定也就一并作废了。”
方講看着他眸中笑意,兀自打了个寒颤,他原以为这人会找上自己,是看中他的权势,客如今对方的态度却并不是非他不可,难不成他的实力能够强大到与赤炎抗衡?
“你……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方講声音微颤。
沈亦迟笑得神秘,转过身去不再理会他。
不多时,洛羽凌替廉亲王施好银针,双手在他胸口处运气,不多时,廉亲王又咳出一口黑血,精神气明显比方才好了许多。
“再施几日针毒性便会清除干净了!”洛羽凌擦了把额上薄汗,转身对着沈亦迟招了招手,沈亦迟提步上前,帮着洛羽凌
一起将廉亲王扶起。
天牢是关押重臣的地方,老皇帝容不下异己,朝堂上但凡有反对他的,多半身首异处。
所以天牢里此刻只关押着廉亲王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