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中他的眸子亮如星辰。
“我不是不知饱的!”
沈亦迟说罢,举着手中火光走下台阶,钟灵在原地愣神许久方才醒悟过来他话里深意,咬牙追了上去。
天牢里本就湿气重,现下又是夜里,甬道里只有沈亦迟手上那点微弱火光。
钟灵夜里视物有些困难,小心的跟在沈亦迟身后往前走,身前那人却忽然停了下来,钟灵撞到他修长的黑背,皱着眉头抬头。
“怎的不走了?”
身前人没有出声,只是默默攥紧了腰间的佩刀。
黑暗中有孱弱声音响起:“以吾之名,尔等听命!守!”
钟灵凝神看去,不远处那侍卫身子僵硬的厉害,背脊挺拔,好似只是站在原地,可一双眼睛分明是紧闭着的。
有人影从甬道里显现出来,宫沫儿对着二人缓缓行了个礼。
沈亦迟轻点了点头,将佩剑放了回去。
“解决了!”天牢里传来洛羽凌的声音,宫沫儿看了二人一眼,转身往里走去。
钟灵看向沈亦迟:“他们怎会在这里?”
“以你我的身手固然能够解决天牢里的这些守卫,难免会费些皱着,五公主有通灵之术,洛羽凌手上也有一堆mí_yào,有他们相助,自然是事半功倍!”
“还是你想的周全!”
沈亦迟只当她是在夸赞自己,嘴角略略上扬:“在战术上不如你,自然要在别的地方多费心。”
二人并肩走进天牢,洛羽凌已经将烛台点燃,火光虽微弱,好歹能够视物。
钟灵微眯起眼睛,环顾一圈,看见了被关在不远处的方講,他枕着杂草昏睡如猪,细听之下,还能听见他的鼾声。
正要上前,身边的宫沫儿忽然痛呼一声,钟灵紧张的朝她看去。
洛羽凌手忙脚乱的将人扶稳,无措道:“沫儿,怎么了?”
“方才消耗了些灵力,心口疼得厉害,不打紧,你快替我把脉,看看孩子如何了!”宫沫儿忍着痛,将右手递了过去。
洛羽凌颤抖着抚上她脉搏,良久,微微松了口气。
“伤了元气,万不能再用灵力了,待回去替你熬些安胎固元的药仔细将养着!”
宫沫儿紧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轻抚着肚皮,柔声道:“孩子没事便好!”
她腹中的孩子已经三月有余,初显孕相,平日里她掩饰的极好,看不出什么来,现如今在他们面前放下了戒备,腰腹的弧度已经掩不住了。
雪灵国是不能久留了。
天牢里忽然响起一道喑哑的声音:“你是大夫?”
钟灵被这声音吓的一惊,忙缩到了沈亦迟身后,洛
羽凌也下意识握紧了宫沫儿的手。
那声音又重复了一遍:“那边穿蓝色衣服的小子,你是大夫?”
众人寻声望去,看见了角落里满身血污的男人。
男人也不知被困了多久,身形枯瘦,形如鬼魅,一双眼睛藏在脏乱的头发后腿,定定看向洛羽凌。
宫沫儿微微愣神,半晌,试探着出声唤道:“二皇叔?”
那人微微愣神:“你叫我二皇叔,看来是我那好弟弟的女儿了?你既是他的女儿,又为何出现在这里?怎么?他派你来杀了我?”
宫沫儿扶着洛羽凌的手起身:“二皇叔多虑了,他若是想要对你动手,又何必派我这个女儿入夜来?”
“说的也是,我如今不过是个阶下囚罢了!”男人冷笑一声,闭上眼睛,不再言语。
宫沫儿知晓他对自己的成见,淡笑一声开口道:“二皇叔方才问他是不是大夫,他不仅是大夫,还是夏凌国盛名在外的神医。”
廉亲王缓缓睁开眼睛,唇边勾起一抹讥讽的弧度:“怎么?你同夏凌国的人还有来往?”
宫沫儿未曾出声,廉亲王扶墙站起,厚重的锁链随着他动作发出沉闷的声响,长长的镰刀勾进他肩膀两边的琵琶骨,新添的血迹覆盖了衣衫上原本已经干涸的血迹,天牢中弥漫开浓烈的血腥味。
“哈哈哈,好啊,真是好啊,不知你那父皇知是不知呢!”廉亲王狞笑开口。
宫沫儿恐血腥味伤及腹中胎儿,用帕子微掩住口鼻,定神看向廉亲王的方向,淡淡道:“他又何必知晓,我不过是个养在冷宫的便宜女儿,如今见我有些本事便要重用我罢了,他害的我与心上人不能长相厮守,我自然要搅了他的千秋大梦,这样才公平不是?”
“你想他死?”廉亲王微微皱眉。
宫沫儿抿唇一笑:“求之不得!”
“我膝下只得一双儿女,不及他子嗣众多,却没有这样盼着我死的,皇帝啊皇帝,你到底还是输了!”廉亲王唏嘘不已。
宫沫儿提步往前走:“二叔还不曾告诉我,要大夫做什么呢!”
洛羽凌见她往前,忙拔腿跟了上去。
老皇帝显然不能放心这位兄长,牢房的门都是加固过的,压根就没想过要放他出来。
“真是好手段呢!”宫沫儿伸手抚上牢门,轻叹着摇了摇头。
廉亲王笑开:“他杀了我满门,又将我囚禁至此,无非是想要从我嘴里套出寻宝图的下落罢了,他以为将我囚禁至此,便能逼我说出实话来,真真是天真!”
抬头看向满脸戒备的洛羽凌,笑道:“你当真是神医?”
“只是会些医术罢了!”洛羽凌将宫沫儿护在身后。
廉亲王被他的动作逗的哈哈大笑:“当真是情深义重啊!”
话音刚落,面上忽然浮现痛意,身子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