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乐小跑着跟上钟灵的步伐,以为对方要往房中走,却见对方转了个方向,直奔后台而去。
负手等了片刻,等来一个握着醒木胡子花白的老者,老者瞧见二人,愣了愣。
“姑娘,这茶楼的规矩,是不得见老夫的真面目,如今你坏了规矩,这茶楼,在下可是再也不来了!”
“先生说笑,你本就是以假面目示人,又何谈不再来呢?”钟灵挑了挑眉。
从怀中摸出几锭银子,递到那先生手中。
“先生下次再说起那位女将军,只说她的英明神武便是,那大大小小的战役,足够你说上几日了,fēng_liú韵事虽然有趣,可时日长了,便觉索然无味,先生以为呢?”
先生盯着银子看了半晌,朗声笑开。
“姑娘实在有意思的紧,这世道,约莫不会有人和银子过不去,那老夫,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老者接了银子,对着钟灵弯了弯腰,转身离去了。
舒乐惊的久久不能回神:“你怎么看出他是乔装打扮的?还有,他又怎么看出来你是个姑娘?”
她们下足了功夫,连假喉结都沾上了,不该有破绽才是。
“敢在这时节胡言乱语的,是一般人嘛?”
舒乐点点头,冷静下来之后,便开始心疼钟灵刚刚送出去的银子,嘟囔道:“也不知他会不会信守信用,那么多银子给了出去,实在是败家!”
“行走江湖,讲究的便是言出必行,再说了,那点银子买爷高兴,也是值得的!”钟灵抬手架在舒乐肩膀上,笑得猖狂。
舒乐嫌弃的挥开她的手,又好奇起方才那说书人说的韵事,瞥了眼四下无人,压低声音问她:“他方才说的那些事,就是你同夏凌国大殿下……”
钟灵变了脸色,捏了捏她的脸,眯着眼睛道:“小丫头,平生fēng_liú,不值一提,这些话,日后也不必说了!”
转过身,大步流星往前走去,舒乐看着她的眼神带着崇拜,果真是为奇女子。
茶楼鱼龙混杂,不是久待之地,二人付了住店的银子,转身走出茶楼。
一路往西走,也走心便越凉,一路上都是难民,人群中多的是未成年的孩子。
“这战事,到底何时是个头啊?“骨头的妇人,眼眶泛红。
钟灵轻叹一声:“人心不足,这战事,永远没有尽头。”
“那些大人物只顾自己畅快,哪里懂得平民的感受,这是什么世道!”舒乐死死咬住唇瓣。
钟灵走到一旁的包子铺,买下了铺子里的包子,对着老板道:“待会那些难民来乞食,便将这些包子分给他们!”
掌柜显然对这些难民见怪不怪,笑道:“小哥是头一次来这儿罢?你能帮一时,可帮不了一世,我这铺子里的包子有限,也不够这些人分,只要给出第一个,日后若是不给了,后果怕是不堪设想啊!”
钟灵苦笑一声:“是我考虑不周。”
“小哥也是好心,你这样的人,这世道,也是少之又少了!”掌柜的递来两个包子给她们。
拿起剩下的包子朝那些难民扔去,包子未落地,便引来无数人哄抢,趁着这功夫,掌柜的又拿起剩下的包子,朝人群里扔去。
“小哥放心,你既买了这包子,我定替你办成此事!”
他手上动作一刻不停,看准了哪里孩子多,便往哪儿扔,倒也是个古道热肠之人,只是这世道,活下去已是不易,旁的事,也是有心无力了。
“走罢!”钟灵轻声道。
舒乐回子的掌柜,感叹道:“那位大哥,也是个好人!”
“都不容易,能帮便帮了。”
脚下一晃,是一个约莫七八岁的孩子撞到了她,钟灵侧过身,看见那孩子踉跄着倒在了路边,惊恐的看他。
冲着他轻笑了笑,叮嘱道:“小心些!”
那孩子爬了起来,慌张又往前跑去,钟灵轻摇了摇头,实在是可怜的紧。
从难民之中挤了出来,方才感觉到古怪,她的钱袋,不翼而飞了!
方才接触过她的,除了舒乐,就只有那个孩子,想来想去,也唯有那个孩子有嫌疑了。
舒乐见她停下脚步,随即也停下等她:“怎么了?”
“小兔崽子!”钟灵咬牙切齿的开口,一转身,周遭难民围的水泄不通,哪里还能瞧见那个孩子的身影?
一柱香后,两人颓然的坐在石墩上,满脸绝望,雷国远在千里之外,没了银子,他们便寸步难行。
舒乐哭丧着脸,怎么也想不通,不过眨眼的功夫,那孩子怎的便拿了钱袋跑了?
钟灵咬牙切齿的想,实在是大意失荆州啊!
面前响起一道欣喜的声音。
“舒家小哥?”
钟灵抬起头,看见了白燕酒,真真是巧的很,每次都在最狼狈的时候遇到他。
她虽知道去往雷国必经夏凌,可也想不到这么快又遇上了,有气无力的同他挥挥手,白燕酒快步走了过来,马儿和他都风尘仆仆。
“又遇见了!”
“是啊,真是有缘!”就连舒乐也显得兴致缺缺,白燕酒忍不住轻笑。
“二位小哥这是怎么了?怎的如此沮丧?”
“我们得盘缠被一个孩子偷了,这下可如何是好啊!”舒乐哀嚎一声,
后知后觉的掩面抽泣起来。
白燕酒忍不住愣了愣,看向钟灵:“以你的身手,也会被偷去盘缠?”
这话古怪的很,钟灵眯起眼睛看他:“我的身手?”
白燕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