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稳了!”
有劲风呼啸而过,擦着钟灵的脸,吹起那人的衣袍,黑边翻滚。
那人带着她们出了城,身后追兵汹涌,尽数被他丢在脑后。
策马扬鞭驶出十余里地,那人才勒绳停住,舒乐跌跌撞撞滚下马背,扶着树吐的一塌糊涂。
钟灵扶额,转过身对着那人道谢。
“多谢壮士救命之恩。”
一跋涉,那人的脸色都有些苍白,现下看着钟灵面不改色,暗自心惊。
“小哥不必多礼,出门在外,理应多加照应才是。”
舒乐吐好了,煞白着一张小脸,走到钟灵身边,钟灵拍了拍她的手,将人藏在身后,笑道:“吾弟胆子有些小,壮士莫怪。”
不知面前人来头,钟灵十分谨慎。
“夏凌白燕酒,不知二位尊姓大名?”面前人温和一笑,对着钟灵作了个揖。
“吾名舒真,这是吾弟,舒乐!”钟灵极快的想出了个化名。
在心中默默安慰着自己,天高皇帝远,老爷子一定不会知道自己改了姓。
舒乐眨了眨眼睛,配合的点点头。
白燕酒笑开:“小哥你的性子和你弟弟的性子当真是天差地别。”
“双亲早逝,吾弟胆子便小了些!”
好在白燕酒不是刨根问底之人,又笑问道:“二位接下来打算去哪?”
不论去哪,左右是不能在星月和夏凌待了,好在她家人还在雷国,也不算无处可去。
“如今是乱世,自然是四海为家,话说公子为夏凌人士,为何会在星月?”
“我此番来,原是打算投奔我们大殿下,可来了星月方才听闻他去了夏凌边境,这便打算去同他汇合!”
钟灵面上笑意僵了僵,怎的那人的名字如此阴魂不散?
一旁的舒乐兴冲冲道:“可是那位盛名在外的大殿下?”
“小哥也知道?”白燕酒眼睛亮了亮。
钟灵暗暗翻了个白眼,任谁都能说自己盛名在外。
舒乐用力点头:“自然,这位大殿下的事迹,早已传遍了华远大陆,要我说沈天御就不该做这个皇帝,如今夏凌饿浮遍地,都是拜他所赐!”
钟灵挠了挠头,暗想着要如何提醒舒乐谨言慎行,谁知白燕酒也来了劲,慷慨激昂道:“正是,若不是沈天御热衷杀戮,我父兄的两条性命也不会白白送了去!”
原来是杀夫弑兄之仇,怨不得他如此义愤填膺。
“白兄弟如此身手,日后投入大殿下盔下,定能有一番作为,替父兄报仇!”钟灵客套的安慰。
白燕酒点点头:“那就承你吉言,只盼来日能亲手取
下沈天御的首级!”
“那便祝你前程似锦,更深露重,我便带着弟弟先行离开了!”
钟灵说罢,趁着舒乐还未回神,搂住她的腰便往前走去。
“小哥!小哥……”白燕酒连唤两声,钟灵只当没听见,转瞬便跑的没影了。
白燕酒看着二人离去的方向,唇边缓缓绽开一抹笑意,来日方长。
钟灵带着舒乐一路向西,去往雷国都城的方向,舒乐抱怨道:“我瞧着那位白公子是有抱负之人,并不是什么坏人,一路结个伴,也多个照应,你为何如此匆忙的要离开?”
“傻丫头,萍水相逢他便带我们脱离险境,你便知他没有别的企图?即便没有,多个心眼总是好的。”
钟灵不理会她,扫视着四下,想要找一个落脚的地方。
舒乐还想要开口,钟灵堪堪转身:“还有,你怕是低估了我的实力。”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午夜时分,她们找到了一个小茶楼,茶楼只有一间客房,平日住店随缘,二人捡了个空子,简单洗漱之后,总算得以安歇。
清晨,鸟叫声刺耳,钟灵睁开眼睛,手臂滑落到床边,身边空无一人,刹那清醒过来,坐直了身子,屋子里不见舒乐身影,正焦急,房门被推开。
打扮一番之后的舒乐端着两碗白粥走了进来,精气神已经恢复了大半,嘴里念叨道。
“这儿可真奇怪,早膳不吃粥,却吃些油腻的辣糊汤,早上还是得喝些粥才好养胃,来,我借他们厨房熬的粥,你喝些!”
钟灵放下心来,起身洗了把脸,端着粥坐回到床边,清香扑鼻。
舒乐也端着碗坐到她身边,兴奋道:“我方才回来,瞧见了有个说书的先生拿着醒木去了堂后,想来待会有书听呢!”
平常的酒楼说书大都挑在午后,这地方倒是稀奇,哪有大早上说书的。
钟灵仰头喝完了一碗粥,拍拍手往外走,舒乐收拾好碗筷,诧异的看她:“你要去哪?”
“自然是去听说书!”钟灵长臂一揽,将她揽入怀里。
因着舒乐是书童打扮,因此只能站在钟灵身后,坐不得木椅便也就罢了,就连要伸手去抓一把瓜子儿,夜被钟灵打了手,捂着手背哀怨的站在钟灵身后,心中默念了几声王八蛋。
帘后传来醒木清响,堂下的人都兴冲冲的抬头看向台上。
帘后传来一道苍老的声音。
“上回说到,夏凌国大殿下被逼让位,昏庸无道沈天御即位!”
底下呼应激昂:“那沈天御可不止昏庸无道,他还荒淫无度,手段狠辣!”
那帘后人顿了顿,语气陡转:“世道
艰难,咱们今日不说那些糟心事,来说些叫人快活的,咱们便来说说,赦云国那位将军皇后,和夏凌大殿下之间的艳史!”
钟灵一口茶还未来得及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