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茹叹了口气道:“冲冠一怒为红颜,安兄的侠骨柔情确实让人敬佩。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林姑娘的想法呢?你生于塞外长于深山已经习惯了那种生活,可是林姑娘呢?你有没有考虑过她呢?她一个柔弱女子早已习惯了中原的生活,真的和你终老深山的话这样现实吗?将心比心,你习惯了塞外的生活,初入中原之后尚且无法接受这里各种法度的束缚,那么林姑娘又怎能适应你那种深山之中的生活呢?”
听完王茹的话,安继业顿时愣在了当地。是啊,自己这种任性而为的做法确实痛快了,而且也救出了林红颜,但是自己又何尝考虑过林红颜的想法呢?
看到安继业沉默不语,索性自己的身份已被王茹识破,林红颜便也不再装哑巴了,开口说道:“其实我也是个无所谓的人,不管住在哪里只要自由快活我便开心了。但是王姑娘说的没错,之前真宁妹子也曾劝过你。中原不比塞外,虽然当此乱世时节,但是王法犹存凡事都有律法的约束。你虽是江湖中人,行事却也不能肆意妄为的。灭了恶龙岭那五百匪人,那是因为你是替天行道除暴安良的一番义举,所以官家不会追究。可是合欢楼还有我却得另当别论。合欢楼虽是个肮脏的所在,却也是一个合法的场所。而我虽然身陷火坑却也有正式的卖身凭据,这些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而且安大哥你满腔豪情志在四方,有心想在中原武林之中闯出一片天地,我又怎能忍心让你为了我被迫放弃理想背负上被通缉的罪名流落塞外呢?”
听完林红颜这番肺腑之言,安继业心下一阵黯然,长叹一声道:“既然如此,我听你们的话便是。但是如果云啸天真如王姑娘所言的那样拒绝了我的提议,到时候咱们又该如何?总之我是无论如何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你从一个火坑又跳进了另一个火坑的!”
看着眼前这一对儿虽然恩爱有加却无法走到一起的璧人,王茹的双眼不禁的有些湿润了。思量了片刻之后,抬头说道:“云啸天若真是不给面子的话,那就少不得由我出面了。”看到安继业和林红颜不解的眼神,王茹接着说道:“我爹和云啸天倒也颇有些交情,凭着我爹的薄面,云啸天多少也得给些面子吧。如果连我也不成的话,那就只能靠我这个小师妹了!”
真宁闻言连连摆手道:“拉倒吧,我也早就想过这一层了。但是你又不是不知道,从小我那个姐姐便瞧不起我欺负我,此刻就算是我亮明了身份,我也斗不过我姐姐的!就算我四哥护着我能够替我做主,但是山高皇帝远也解不了眼前的燃眉之急啊。更何况我四哥不经过我的同意便把我许……许配给了旁人,我恨也恨死他了又怎会去求他呢?若不是因为这个,我又怎会只身一人逃出来了呢?”
王茹轻叹一声道:“既然如此,那只能靠我爹这层关系了。不过凭着我爹的身份,想来那云啸天还不至于因为一个女人和我爹撕破了脸面。这样吧,既来之则安之,现在咱们已经来了,不妨静候这场寿诞的主人现身吧。”
左右也无他法,四人只好如王茹所言的那样静候寿宴开席了。尽管安继业和林红颜对眼前这个王茹还有真宁的身份充满了好奇,但是看她二人似乎并不愿意表明身份,也只好按下好奇静观其变了。
不一会儿,忽听得大厅里传来一阵悠扬的丝竹古乐之声,紧接着正院中早已摆放好的十余挂万响长鞭和几十个烟花爆竹同时燃放。在一片响彻云霄的烟花爆竹声中,大厅内缓步走出了一个须发皆白精神矍铄的老者。老者在门前站定后,也不理会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一拱手朗声说道:“今日老朽古稀贱降之时,承蒙诸位不弃,百忙之中不远千里来给老朽捧场,心中虽是感激不尽却也是愧不敢当啊!”虽然院内鞭炮声声震耳欲聋,但是云啸天的声音却能压住鞭炮声清晰地传到了每一个人的耳中,而且不管是谁、不论坐在什么位置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且毫不刺耳。
安继业心中暗道:“这个云啸天果然不是浪得虚名之辈,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句话,却足以证明此人的内功修为颇有一定的功底!”
待烟花爆竹道:“老朽行走江湖七十载向以义字为先!承蒙朝廷抬举和诸位江湖兄弟们的不弃,赠了老朽这么一个‘义薄云天’的称号,每念及此着实是心中有愧。今日,老朽已到古稀之年,只待今日一过便要退隐江湖不问世事,从此便坐在家中尽享含饴弄孙之乐了。但是老朽虽然今后从此身不在江湖,这颗心却永远都是一颗江湖心,但有朝廷需要、江湖兄弟们需要,老朽定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来来来,大家一起举起杯中酒来共同见证老朽退隐江湖吧!为表寸心,老朽先干为敬!”待众人纷纷饮尽杯中酒后,云啸天仰天大笑道:“哈哈哈!痛快!诸位尽管敞开了吃喝,有哪一个兄弟今天没喝醉便是嫌弃老朽招呼不周多有怠慢了!”
人声鼎沸中,云家的家人侍女纷纷端着精美的菜肴挨桌上菜。偌大的庭院顿时沸腾起来,众人推杯换盏喝酒吃菜好不热闹。云啸天则返回厅内由内而外挨桌敬酒。
云啸天的七十寿诞,寿宴自然排场非凡。只见各式各样的珍馐美味、山珍海鲜流水介的上个不停,顷刻间便在硕大的圆桌上堆起了一座小山,更有整坛的杜康美酒以供宾客享用。可是安继业四人此刻心事重重,纵有龙肝凤髓也难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