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李大旺两口子被崔家兄弟打伤,秀花的伤轻些,养到年关已经大好。
可李大旺伤了腿,又有内伤,一直到过了年,才能下地行走。
眼看着出了正月,村里人已经有人开始下田,他的腿还不能用力,怕耽搁东家的田里活,心里急躁的李大旺这几日嘴上长满了火泡。
刘氏看出他的心思,也劝了几回,终是这人性子憨厚,总是心怀愧疚。
正好,这日黄昏,金辉哥俩从私塾回来,说是先生休沐两日。
吃罢晚饭,刘氏让他哥俩明儿先把村子附近的田地先耕出来,把春玉米给种上。
哥俩好久没下过田,金涛忙不迭的应下奶的话。
次日一早。
吃罢饭,金辉哥俩就套了牛车拉着犁耙下田。
秀花收拾好厨房里的碗筷,叮嘱了望着大门的自家男人几句,也抱了一大盆的衣裳准备去河边洗衣。
崔华锦这几个月在家里,连大门都没出过,早闷的不行,借着挖野菜的工夫可以出去透透气。
拎着篮子和奶央求好一会子,才得了准许。
蹦跳着上前搂抱着秀花的胳膊,“秀花婶子,我也要去田里,今儿多挖些野菜回来做野菜饼子吃!”
锦儿小姐过了个年,这小身子又长高了不少,小脸越发的好看,秀花笑眯眯的应着,“好,婶子听你的。”
俩人穿过村子来到自家田里,秀花抱着木盆去了河边。
崔华锦挎着篮子站到田埂上,看到两个哥哥已经把犁套好,二哥用铁锹在田里撒土粪,三哥正要赶着牛下田。
家里的那头老牛已经老的干不动重活,怕开春农活干不来,这是年关刘氏才从邻村买回的小牛犊,性子还不老实,上了套牛蹄子乱蹦。
看三哥手忙脚乱的呵斥着蹦跶的欢实的牛犊,锦儿笑嘻嘻的凑了过去,“三哥,你好些日子没耕田,可要稳重些,让牛犊子蹄到可傻了眼。”
正收拾不住使小性子的牛犊,自家妹妹又来捉弄他,金涛有些羞恼,没好气的冲妹妹呲呲牙,“你个小丫头一边待着去,三哥耕了多少年的田,还能被个小牛犊子给难住,这牛犊是欠你三哥收拾它,两鞭子下来它就老实了!”
“知道三哥的能耐,那你好好的耕田,锦儿不碍你眼,去挖野菜喽!”
三哥气红了脸,崔华锦冲他做个鬼脸,拿着手里的小铲子去田埂上挖野菜去了。
瞟了眼妹妹的身影,有些焦急的金涛,果真扬起鞭子狠抽了牛屁股几下。小牛犊子屁股疼,撒开蹄子在田里乱跑起来。
被牛犊骤然发力带的身子前倾,有些愣怔的金涛为稳住身子,无意识的松了手,犁把歪倒在地又重重的砸到了脚背上。
“哎哟,我的脚,这头死牛!”
脚面被犁把狠狠的砸到,金涛蹲坐在地上抱着脚痛呼。
“哎,金涛,你疯了!”
牛犊拖着犁在田里横冲直闯,差点撞到自己,金辉冲自家坐在地上抱着脚傻愣愣的三弟吼了句。
扔了手里的铁锹,猛然上前抓着了牛鼻子上穿的那根小木棍,使劲用手朝下压着,迫使发了疯的牛犊停了下来。
听到俩哥哥的声音,田埂上蹲着的崔华锦抬头望了过来。
虽然刚刚,看到三哥的脸都皱成了包子,崔华锦还是扔了铲子,朝他跑了过来。
一脸急切,“三哥,你的脚伤了吗?快让我看看!”
才向妹妹夸了口,瞬间就被打脸,金涛忍着脚面的疼,咬着牙根从牙缝里挤出句话,“锦儿,三哥没事!”
“还说没事,你脑门上都疼的冒出汗珠子,我扶你起来吧。”
三哥真是死要面子活受罪的货,已经疼成这样子,还硬撑着,这倔犟的性子真是随了爹,崔华锦说着朝他伸过手去。
“谁说是疼的冒了汗,你三哥是被日头给晒的,我自己能起来!”
又被妹妹调笑,金涛松开了脚,气哼哼的想要自己站起身子,哪里知道伤了的脚刚用些力,他又踉跄着重新朝地面栽去。
崔华锦急忙伸手扶住了他,嗔怪着,“三哥,你的脚明明已经伤的站立不住,真不知道你硬气个啥。”
金辉把牛犊安抚住,看到妹妹搀扶着三弟朝田埂走去,忙把牛犊身上的犁卸下,拴在地头的树上。
崔华锦看到三哥脚面已经肿了起来,就要带他回去找程大夫。
自己来田里还没干活就要回去养上,怎么能干这么蠢的事,金涛不乐意,兄妹俩正在瞪眼。
走过来的金辉看到三弟脚伤,立即沉了脸,“金涛,你还有脸冲锦儿撒气,脚已经伤成这样,你犟着脸不去看大夫,难道也想变成林子那个样子?”
林子被他娘金凤耽搁了医治褪伤,最后变成了瘸子,想到这里,金涛只好答应回去。
不过他拒绝二哥赶牛车送他,让他找来跟木棍,自己拿着木棍也能回去。
崔华锦跑去拔了颗小树,金辉把小树两头都崴断,递给了金涛,让他试试能不能走。
看到三弟那个脚尖点着地勉强能走,又有妹妹在身旁照顾着,叮嘱了几句,目送他们二人离开,金辉才松了口气,返回田里把牛犊重新套上,开始耕田。
村里俩妇人看着金涛刚下田就拄着木棍点着脚回来,都撇着嘴,小声嘀咕,有那小妖孽在,八成是过不来啥好日子。
听到她们背后又说妹妹坏话,金涛黑着脸就要去找她们算帐,被崔华锦拦下,“三哥,你就消停会,横竖听几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