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刘氏身子已经虚弱的自己起不来,不想让孙女担忧,她让秀花伺候她起床。
锦儿小姐出趟门回来,小脸上也带了喜色,秀花心里也轻松好多。
听刘氏唤她,秀花脚步轻快的进了刘氏的屋子,“老太太,你可是要出去?”
“这些日子难为你不少,你快来帮我把衣裳穿好,我今儿想去外面坐坐。”
还以为刘氏想去后院上茅厕,没想到竟然是要去外面堂屋里坐坐,秀花惊喜的应了声,“哎,老太太早该这样出去坐坐,天好了多去外面院子里走走,也让大伙开开心。”
刘氏又怎会不知秀花话里的意思,她低低的叹口气,“是呀,总是想着念着金辉那孩子死的可怜,倒是让三郎和锦儿他们几个受了委屈。”
若不是一个月前出了那场惨事,如今金辉少爷也该把媳妇娶进门来,秀花压下心里的悲伤,带着笑意劝解着刘氏,“老太太别想那过去的事情,你想想三爷,如今高中了举人,年纪也不老小了,三爷的亲事还要你老来张罗呢。”
既然躺了这么久,老天爷都没把自己这条老命给收回去,刘氏混浊的眼神也坚定起来,“秀花,你说的对,我今儿起就打起精神,先给三郎把媳妇娶回来,马上也给金辉张罗着娶亲,老婆子倒要看看,我们家到底有多大的坎过不去。”
在秀花的伺候下,穿了衣裳又梳洗过,刘氏清清爽爽的坐在堂屋中间,看着院子里的孙女和孙子在玩着从府城带回来的小玩意,若不出那场意外,该多好,她脸色慢慢的又沉了下去,有些事是不敢想的。
从府城回来,给崔水生稍回一些礼物,崔平兆才送过去回来,走到台阶上,意外的看到久不出屋的老娘端坐在堂屋里。
他有些疑惑,“娘,你咋出来了?”
幺儿突然把刘氏从无尽的悲苦之中唤醒,即时她痛断心肝,金辉也活不过来,还是先顾着活着的人吧,刘氏把痛压在心底,冲儿子笑笑,“三郎,你快进来,娘有话要问你。”
待儿子坐在自己身旁,刘氏平和的问着,“三郎,我刚刚听锦儿那丫头说你夫子有心把他的闺女说给你,是真的吗?”
这事还没和别人说起过,这丫头咋那么快就知道了?
被老娘的眼神盯着,崔平兆的脸慢慢的又红了,他点点头,“娘,是有这回事,今儿去拜访夫子,夫子提了几句,我没应下。”
听到儿子没同意,刘氏有些纳闷,急忙追问,“你这傻小子,能让夫子看上你,是多大的体面,你咋还不乐意,是那姑娘不好吗?”
自己这三年没少去夫子家里,也和林佳音见过几次,有夫子亲自教养的女子自是贤良淑德,又怎会不好。
侄子金辉才去了一个月,自己咋能忍心在这时说亲,崔平兆心里酸涩,“娘,林小姐自是个好的,可我不想这么早成亲。”
幺儿的心思刘氏怎会不明白,“三郎,金辉出了意外,是谁都不想看到的,这和你成亲没关系,既然你夫子都亲自开了口,娘明儿就去给你准备一下,你去把你大堂舅找来,让他陪着你去林府提亲。”
听到娘眼下就要去林府提亲,崔平兆心里一团乱,“娘,是不是急了些,这事总能朝后推推的。”
当初若不是把金辉的亲事定在秋后拖的太久,说不定金辉在春日里娶了媳妇也能躲过灾祸,刘氏沉了脸,“急啥急,正好用你的喜事给咱家冲冲霉运!”
听到奶和三叔在堂屋里争执,崔华锦拉着三哥偷偷的躲在堂屋门外偷听。
听到三叔最后应下奶的话,她拉着三哥进了堂屋,笑眯眯的冲三叔行礼,“锦儿,恭喜三叔要娶亲!”
家里好久都没办过喜事,听到三叔应下奶的话,金涛同样也满脸欢喜,上前拉着刘氏的胳膊摇晃着,“奶,咱家要给三叔娶亲,真是太好了!”
刘氏用手拍打着金涛的胳膊,嗔怪着,“傻小子,快松手,晕,再晃就要摔倒了。”
次日崔平兆把刘承风请到家里来说他的亲事。
看着六妹气色还好,刘承风松口气,当初他真怕六妹因金辉的事缓不过来。
林清玄毕竟是书院里有名望的夫子,虽说读书人不重利,可要上门提亲,崔家的礼还真不能轻,又不能用俗气的黄金白银这聘礼还真有些让人头疼。
想到此处,刘承风就问起六妹的意思。
刘氏心里又感怀春日里给金辉下定亲聘礼的事,她摇摇头,“大堂哥,你常在世面上跑,这事就交给你去做,花多少银子务必不让咱丢人就好。”
“既然是林夫子看上了咱三郎,聘礼的事情也不算难,六妹也无需太费心神。”
自家三外甥有才有貌,既然被林清玄相中,下聘不过是走个形式,刘承风也不再纠结这事。
决定次日一早先和秀花带着四色礼去林府走一趟,也探探虚实。
秀花婶子和大堂舅爷爷去林府给三叔提亲,崔华锦整个前晌都沉浸在欢喜之中。
心情好,被她疏忽了很久的几只白鹤也恢复了娇宠。
这会日头正热,金涛兄妹俩正在院子里给白鹤洗澡。
“三哥,都是这白鹤是吉祥物,等三叔正式下聘,就给三叔挑一队好的当聘礼送去,你说成不成?”
这半年多几只白鹤已经长大,身上早褪去绒毛,白亮的羽毛泛着光泽,褐色中带着一点黑的眼睛看着特别精神。
“成,咋不成呢,当初那些白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