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的确是一开始来到这里的目的。从受到钟离大人的委托开始,我曾与钟离南大人有过几面之缘,又与钟离南大人的养子,如今这位钟离瑾大人颇有交情,这件案子一开始,是因为克尹大人曾是钟离南大人的师傅,在他雪山过世以后,他的养子子微大人便继承了克尹大人的一起。子微大人受到了威胁,求助钟离南大人,而钟离南大人近年来不喜外出,便将此事托付给了恰好与我们在一处的钟离瑾大人。受到钟离瑾大人的邀请,我们与他一同来到子微大人的住处,却不想遇到了子微大人之死。顺着线索,怀疑到十年前克尹大人雪山之死有疑点,我们找到当年的雪山,又发现了村子。在村子里调查的时候遇到了淮山等一干人,因此证实了克尹大人之死,是设计好的。并非是雪山遇难巧合,他们是因为克尹大人掳拐村中少女,而对其怀恨在心,故而......将其杀害。破解了这件案子以后,线索却又指向了孚国......”我没有把寒生的事情说出来。
“从村中掳来是少女,如今蹉跎十余年,这一个个的已近中年,流落至孚地也多是在此处有了家。萧夫人,你不应该是没有想到啊,即使你找到了她们,她们这边有丈夫有孩子的,早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又怎么会再跟你回去呢。”阖喆大人问。
看来果然如我先前所想,这些问题不光是我想到了,连同派公子濡将那些人送到客舍去的阖喆大人也是知情的。他明知道她们不会答应跟我回去,还故意把人送去。
“是啊,确实是料到了。只不过,霍汐起初并没有想得那么复杂,也许只是想把人找到,告诉她们,愿意给她们回家的机会。但是对于她们是否还愿意回去,霍汐心里也是没有把握的。直到日前东珠一事,才真的让我对于这件事有了不同的看法。”我说,“乱世之中哪有那么多的情意,不过是吃饱肚子过好日子更为重要罢了。人的心都是会变的,从前我看不清,只觉得会变的是少数,却......”
阖喆大人听我这番话,却也笑而不语。
“如果,大人是我,那么敢问大人现在会想什么,做什么呢。”我问他说。
可是他却拒绝了我的这个问题,“萧夫人啊,老夫不是你,你也不是老夫。你看不清老夫的心思,老夫也看不清你的心思,所以我们不管怎么选择,都会回到我们自己的宿命上去,你的宿命是查案,而老夫的宿命,在这儿。”
“恳请,大人解惑。”我说,“大人,如今查到了这一步,我是进退两难,骑虎难下了。眼下也只有硬着头皮查下去,案子的结果我只要弄清楚了就好,至于这人......与我无关。”
“有意思。”他道,“那你说吧。”
“大人要对付的,是惠夫人和孚国国君,对吗?”我说。
阖喆大人的脸色突然间一沉。
“大人不希望我查下去,是因为这件案子的背后,恰好牵连到了惠夫人当年换子一事,此事与大人的目的正好冲突,大人是担心我的突然出现会打乱大人计划好的一切。所以才会希望借由让公子濡送去当年与克尹大人联系之凶手,与十余名曾被拐卖至此地的女子。不过大人早已知道,这些女子来此十余年,早已成家,她们自然也不会轻易离开,那么不管最后如何,单是这些女子如何安置的问题,都会让我头疼一阵儿。最终也只能无济于事,将她们送回。”
“说下去。”
“克尹大人亦是出身世家,祖上有些名望,可惜传到他这一代,是愈发的不济了。但是凭借着他游历各地结识各位世家出身的大人们,也让他有了一些......想法。他利用身份之便,在各地游历之时搜罗年轻貌美之女子,强行掳来,卖到各处。因此,他的人脉算是相当广阔了。当年掳来东珠,恰好阳锦已与大人定下婚事,可惜阳锦在成婚之前便染病身故,阳锦的父亲从克尹大人手中买下东珠加以教习,假扮阳锦嫁到府上......这件事在此前我们就已经有了定案。可现在我要说的是,东珠当年被掳来后不久,惠夫人的那位妹妹......也被掳来了。”我说到这里,留意了一下他的反应,我想知道对于惠夫人和素禾的事情,这阖喆大人究竟知道多少。
而他依旧不说话,脸上的表情稍微有了些变化。
“说起惠夫人的这位妹妹,就不得不提到另一个人,这个人是惠夫人姐妹俩的生母,当年生下惠夫人之后,依旧未能如愿获得名分,更在丈夫死后怀着身孕逃出去那个女人。只是在这之前,我想没有人知道她逃出去的时候已有身孕,躲在偏远的村子里生下了一个女孩,这个女孩叫素禾。是惠夫人同父同母的亲妹妹,她与惠夫人长相相似,却从不知晓自己的身份。只以为自己只是一个生活在乡野间的普通女子而已。”我顿了顿,接着说,“素禾本已成家,有了丈夫,还有一个女儿。可惜她丈夫不是个东西,游手好闲不务正业,一家人吃不饱肚子,只能打骂素禾回娘家找老母亲索要粮食度日。素禾心疼母亲,却又不敢违背丈夫,不成想,一人竟意外被克尹大人掳走......”
“有意思,说下去。”阖喆大人似笑非笑,他的眼底漆黑一片,像是在酝酿某种很强大的力量一般,着实让我也是有些恐惧的。
“我在想,此事是否与惠夫人有关?”惠夫人是被自己的叔父送到孚国先主跟前的,但是孚国先主并不宠爱惠夫人,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