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案件的进展,确实卡在了某些人的特殊身份上。
毓儿迟迟未归,只是送了个消息回来,说是在齐国查到了一些事情,他还不确定,想要再仔细确认一下,让我们不必担心,晚些他自然会赶回来与我们会合。
我不知道他查到了什么,是否与我和孚姬之事有关。但毓儿做事,虽说平时不靠谱,但是关键事情上,他不是那种粗心大意的人,定是有所发现,才耽搁了。
今日见过了孚国国君,也探过了孚国国君的态度,他虽没有明令禁止我不许去查,但是话外之音也是提醒我要注意分寸的。我觉得......公子濡和此前的老夫人不是一条心,孚国国君恐怕和惠夫人也不是一条心。孚国国君在我回话的时候,眼神有所闪烁,心思难安,只怕对于惠夫人的事情他也有所耳闻,并不确定,他心里应当很矛盾,说是让我继续查克尹大人拐卖少女的事情,但他表现出来的态度十分奇怪。似乎既是希望我查出来些什么证实他的猜测死个清楚明白的,又不希望我查出来。
这也可以理解的,毕竟如果他自己并不知道自己并非惠夫人所生,那么这些年来他一直都把惠夫人当做亲生母亲一样,突然之间,这些也是很难接受的。况且惠夫人的背后到底还藏了什么事情,那就是关起门来他们自家的“家务事”了。
而我现在的感觉,就像是找到了一个线头,然后不停的拉扯不停的拉扯,慢慢的,手里的这个线团是越来越大越来越沉了。
如今更像是抱着一块烫手的山芋。
可偏偏又有一种很强烈的预感,我已经接近真相了。
那种一时间困于矛盾之中不知所措,只是因为我对于这一次的案子更深处的剖析不得其法,就如同我从一个大大的圆圈外面一点一点一层一层的突围进来,却困在了最里的一个圈的外面,我没有找到最合适的方法进入......
不得其法,就注定费时费力,事倍而功半。
站在公子濡家老宅门口,我还在犹豫该不该踏出这一步。
门开了,里面出来了一个家奴打扮的人,走到了我面前稍稍俯身,“萧夫人,大人请你进去。”
我吞了口气,堂而皇之地跟着他进到了院子里,走向阖喆大人所在之处。
远远地坐在湖边钓着鱼的阖喆大人就听到了我们的脚步声,他看起来气定神闲,东珠之事并未给他造成任何困扰。反而利用我除掉了他心里的一根刺,现在更是舒服极了。
“萧夫人啊,老夫料定你会来,只不过......你还是太年轻了,沉不住气啊。”
他头也没有回,与我说起这番话,就像是故友一般的随意。
“看来大人果然早就知道我会遇到麻烦了。”我也试着放轻松。
“坐吧。”阖喆大人只是随便示意了一下,“你的脚步声,会吓到我的鱼的。”
我听这话总觉得,话里有话,并未多言,便在一旁坐了下来。
引我来的人这时候悄声退下,只剩下我和阖喆大人在这湖边,看他钓鱼。
“萧夫人今日到来,老夫虽是预料之中,不过听到你脚步声的时候,还是有些意外的。”他说。
“可否请教阖喆大人,这是为何。”我不解,或者说是我不敢轻易去判定他的心思。
“萧夫人,你不是个寻常人。”阖喆大人放轻了声音,似乎真的担心吓到他的鱼,“老夫本是有意,将你留在身边做个谋士,可你这女子啊......不安分。”
这话听着是斥责,但开着玩笑说,便好像是随意叙旧一般。
不安分......这话我真是听得太多了。在这个时代背景下,我这样的的确算是不安分了,他们所能接受的女人,是那种特别听话,多一个不让说的字都绝不说的那种。
恰好与我截然相反。
“不过,老夫也说过,老夫是真的欣赏你。你和旁人不同之处在于,你的想法从来不会随了大众,但这也是特别危险的呀。”他说。“你可知道,对于你的事情,老夫可真头疼过吗。”
“是霍汐的错。”我道了一句。
他却摆手,“你没有错,只是,现在这个世道容不下你。”
我一怔,这阖喆大人所想......也是很有意思的,经得住细细琢磨。
“可惜啊,咱们不是一路的人,要不然也定是十分有趣的。”阖喆大人撑着钓竿,他好像真的没有动过,钓鱼这种事,我是没有这耐心的,也知道鱼竿一旦晃动便会惊到水下的鱼儿,能做到像他这般的,必是长年累月的经验。
我也觉得,他亦敌亦友。
“凡世,涉及到一国权势都会很麻烦,我不如大人这般气度,也的确如大人所说,沉不住气。像我这样的,一时头脑发热还好,但若是......那可就麻烦了。”
阖喆大人只是笑。“你这小女子,只是今日有求于老夫,才肯说些个软话,否则你那脾气,怎么会这样做呢。”
“让大人见笑了。”我确实有求于他,所以现在,不管他说什么,我都得忍着。
“说吧,你来寻老夫,所为何事。”他问。
“求大人指教。”案子查到了这一步却不好再查下去,牵连到的关键人物哪一个都不是轻易得罪得起的,我来请他赐教,看看他会觉得该怎么查下去。“我知道,关于当年克尹大人掳拐女子一案,这背后牵连到的,只怕......没那么简单。但大人一定是知情的,霍汐想到了一些事情,可惜如今想要证实,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