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界没有术士,无人懂术,无人能祭法阵,就连最崇高的祭司也只修道不修术。”凤仪淡淡道,“如果申屠所展示那些真是大人口中的术法,那他应该是灵界第一个会使用术的人。”
所以几万年来,没有谁看出申屠主持献祭大典里的内幕,权杖里日益剧增的珠子。
楚君白一愣,不明所以道:“可是术法不是巫族人最具代表性的修行之物吗?灵界祖先是地地道道的巫族人,流传至今可能会失去一些原有的东西,但也不至于没人会术法吧!我还以为灵界是术士云集之地呢!”
凤仪摇了摇头:“灵界流传至今确实失去了太多祖先遗留下来的东西,巫族人生性暴戾这是六界公认的,所以自祖师爷创立灵界后,明令禁止再修习术法,许多巫族人就开始有意无意的改变自身,从而达到改变六界对巫族人的看法的目的。”
“大人也看到了,巫族其实已经不存在了,不论是灵界还是冥界虽然祖先都是巫族人,可是现在的我们与世无争本本分分的活着,可还是抹不去六界对我们过去的记忆……”凤仪不自觉说得有些多了,露出一种为国为民忧心忡忡的情绪。
这小小一女孩,居然也是这么有血性的人,江九歌不自觉高看了她几分,有感而发道:“何须改变什么?万物循自然伦常而生,循自然伦常而死,生死来去皆有其道,一切都是顺道而行谁也不能左右,修道亦没什么不好,只是道与术形不相通神却相似,灵界烂大街的祭司怎会无人看出申屠的术法?”
“这——”凤仪有些顿住,“其实灵界祭司虽多却没有多少达到高阶,灵界出现过最厉害的祭司就是陌幽大祭司,陌幽之后……恐怕暂时无人超越。”
言罢,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抱着放大版钥匙坐在角落里的问奈何,她虽然嘴上说着继陌幽之后无人问鼎大祭司之位,其实内心还是有些向着问奈何,可能她也觉得问奈何应该能到达那个位置,即便达不到也至少比别人更靠近那个位置。
这并非出于问奈何是她生父的偏向性心理,而是她的的确确见识过问奈何的修道之术。
问奈何不知有没有看到凤仪投过去的目光,他正闭目养神,养着养着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这老家伙好像眠过去了。
“嚯,难怪。”楚君白摩擦着下巴道,“那这可难办了,我们是要直接找申屠撕破脸揍他一顿拿来权杖一探究竟,还是真要等到他拿我们去献祭时再伺机而动?又或者委婉的告知灵皇他身边养了虎狼,还是……”
“都不妥。”眼睛合上快半天大家都以为他快睡着了的问奈何忽然突兀说到,“守灵使大人啊!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老头你还活着呢?”楚君白毫不客气道。
问奈何回瞪了她一眼,挣扎着从地上起来,那放大版的钥匙简直可以当他的拐杖。
“申屠修的也不是器物,他就不是一个术士,也不是道士,他提炼这些灵怨不是为了提升器物能量也不是为了增强自身修为,他在炼一件物事。”
“啥玩意?”楚君白伸长了脖子。
“申屠在炼血灵珠。”凤仪瞳孔收缩,掷地有声道。
血灵珠是个广义词,只要是用生灵活物辅以各种原料,或者各种歪门邪道之术炼出可以凝聚成珠的玩意都可以叫血灵珠。
六界中除了冥界的鬼差乃魂魄之身啥也炼不了之外,其余五界之人只要数量多到一定程度都可以炼成血灵珠,只是效果强弱效用不同而已。
炼制血灵珠在六界中也是禁术,跟偷学秘罗术一样不得好死,不过一般没有这样的疯子或傻子。
因为偷学秘罗术只要你有天赋与机缘,学成后你就就是一变态强者搞不好还能大闹天宫拯救世界什么的。
可是炼制血灵珠就太没必要了,血灵珠不好炼灵力法力品阶低下的直接没炼的机会,就会死的很难看,强者有炼制血灵珠的资格却又不划算,血灵珠血腥不说关键是没什么卵用,不管你想干翻上位者当帝王还是干翻六界做整个宇宙的领袖,血灵珠都不会有任何卵用。
“我勒个去。”楚君白惊呼,“难道申屠想造反,推翻灵皇统治整个灵界?”
“错。”问奈何直截了当道,“申屠对灵皇宝座不感兴趣,对整个灵界更不感兴趣,这厮的野心有些变态发展,他甚至对整个六界都不感兴趣。”
这也不感兴趣那也不感兴趣,这家伙想干嘛?难道他炼血灵珠就是为了杀而杀?没什么目的只是想杀人,只是想看血流成河,只是崇尚那股血腥味?
不会吧!这么变态的吗?楚君白又开始发散思维了。
“申屠炼血灵珠并不打算用在灵界,他想干翻的是魔界,他想重建一个九黎族但不是魔界,也不在东仓。”问奈何漫不经心道,语气抑扬顿挫忽高忽低好像说书先生偶尔装装逼一样,听得三人面面相觑,这话谁敢信?
“师父,你是怎么知道的?”到是楚君白敏锐的觉察到这话的可信度较高。
“我猜的。”问奈何凉凉道,继续抱着钥匙合上眼。
“……”楚君白嘴角抽了抽,好吧!果然扯淡,看来是我第六感出问题了。
许久后,凤仪离开大殿,她对江九歌所求之事无非就是要她们与她一道揭开申屠这变态司仪的伪面纱,打破持续了近十万年的诅咒之说。这与江九歌二人的想法不谋而合,不过仔细想想,她们除了与凤仪不谋而合还能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