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寻绯墨半晌无语之后,连枢只能闷头喝粥。
寻绯墨轻轻一笑。
然后伸手将那盘蛋羹往自己面前移了移,又舀了一勺,缓缓送进了嘴里。
确实很咸。
“你别吃了,很咸!”看着寻绯墨的动作,连枢连忙出言阻止。
“我觉得还行。”寻绯墨头也不抬地淡声道。
“还是别吃了!”连枢起身,想将瓷盘拿走倒掉,还没有拿离桌子就被寻绯墨拦住,对方眉梢高高一挑,一双漂亮如点漆的眸子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怎么?连世子想倒掉我的东西?!”
连枢清澈的眸子瞬间一瞠,“这是我做的!”
“难道不是为我做的么?”说这句话的时候,寻绯墨嘴角微微一勾,勾勒出了一抹非常好看的弧度,就连话语的尾音,都有些轻快。
连枢并不喜欢鸡蛋羹,但是他,颇为喜欢。
连枢看着寻绯墨,愣了一下,非常实诚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蹙着眉缓慢地掷出一个字,“咸。”刚才放盐的时候,她一不小心放了……好像太多太多。
伸手揉了揉连枢的脑袋,寻绯墨的声音依旧是带着颇为愉快地清然灼冽,很是好听,“可是我很喜欢。”
毕竟这是连枢第一次下厨,而且还是为了他。
勾了勾唇,笑地很是清艳。
一抬头,便看见了连枢有些纠结的脸色,寻绯墨低低地笑了笑。如果是连枢清醒的时候,刚才他那样问绝对会直接否认。
再次捏了捏连枢白皙无暇的脸,缓缓道:“快吃吧,等一下凉了就不好吃了!”
连枢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缓慢地喝粥。
大概两个人都有些饿了,没多久,两碗粥,一大盘鸡蛋羹还有一个土豆丝炒肉就也都被吃完了。
两个人一起将残局收拾了一番,然后便离开。
尚未走到连枢的院子中,寻绯墨脚下步子一个不稳踉跄了两下,幸亏就在他身边的连枢眼尖地扶住了他。
“阿绯,你怎么了?”连枢澈然的眸眼中,有些许担忧。
寻绯墨有些无奈地苦笑一声,在抬头看向连枢的时候,眸眼中已经看不出任何异样,“没事,走太急了!”
连枢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一双纯净如水的丹凤眸,此刻,有些微沉。
就连嗓音都有些发闷,“我刚才看见了,你不是走急了,是腿站不稳。”
寻绯墨哑然无语,有些失笑。即使喝醉了,观察力依旧不弱。
“你的腿怎么了?”连枢目光定定地看着寻绯墨,问。
“之前不小心受了点伤。”寻绯墨只得找个理由搪塞过去。
连枢蹙了一下眉,“我先扶你回房间。”
回到房间之后,连枢将寻绯墨扶到了窗边的软榻之上,“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我去拿医药箱。”
很快,连枢就拿了医药箱过来。
眸色淡然地看着寻绯墨,“我帮你看看伤在了那里。”
寻绯墨:“……”
静坐在软榻之上看着连枢默然无语了半晌,没有任何动作。
然后直接靠在了软榻之上,眸子里面有些玩味和慵懒,低低地笑了笑,缓缓开口,“连小枢,只要我未来妻子才能看我的腿。”
连枢微滞了一下,轻哼了一声,“寻王爷可真矜贵!”
“不及连小枢娇气!”寻绯墨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连枢没有再说话,只是淡淡地看着他。
沉默了许久,才缓缓道:“寻绯墨,你和玉子祁是什么关系?”
话语相较刚才,有些微沉。
同时,也是蹙着眉说出了这句话。
寻绯墨顿时一愣,就连清灼的凤眸,都在一瞬间缩了一下。
但是,还不待寻绯墨开口说话,连枢冷静的声音已经再次弥散在房间里面,“木樨清香。”
只有四个字,很轻很淡。
一双纯净的眸子里面,虽然看不出任何情绪,却也较之刚才略微沉了沉。
寻绯墨定定地看着面前绝艳倾城的红衣少年半晌,“就这个?”
连枢没有说话,只是目光略略下移了几分。
正好落在了他腰间露出来的小半截红绳,编织红绳的细线里面,有一根不易被发觉的银线。
然后缓缓说道:“这是玉子祁的,五年前宫宴那天晚上我见过一次,红绳里面有一根细银线,不细看的话根本就不会发现,当年即使是双腿被废,玉子祁也是紧紧地攥着那根红绳。”所以,她对那根红绳的记忆特别深刻。
“所以呢?”寻绯墨唇边噬着一抹浅浅的笑,只是那双清灼的眸子,此刻深邃地不像话,看不出任何情绪。
“刚才你没站稳的时候,暗中似乎有人打算出来,那个人是夜辰吧!”连枢站在寻绯墨的面前,看着他缓缓道。
“嗯,是夜辰。”寻绯墨直接承认。
“五年前宫宴一事,我被流放至天穹,玉子祁在桫椤之林静养五年,未曾踏出桫椤之林一步,其实,不是没有离开桫椤之林,而是一直不在吧?!”连枢很是平静地问,但是,问出这句话的语气,却是极为笃定。
寻绯墨只是望着连枢,似有若无地弯了弯唇角,没有说话。
“或许,我该唤你玉小七,而不是阿绯!”这是今天晚上和寻绯墨说话的话语中,语气最为薄淡的一句话,但是从那双澈然如水的丹凤眼中,却看不出她此刻到底是什么情绪。
闻言,寻绯墨勾唇低低一笑,一双眸子幽幽地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