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拂面,意中暖,而黄射却是一脸愁苦,身后一员大将如影而随,命不由己,无可奈何呀!
一支全军缟素的队伍出现在江夏郡西陵城东门外。
十六名精壮汉子抬着一口尚未合盖的沉重棺木,向着西陵城一步一步捱来。
黄射脸色苍白,单手扶在棺木上,踯躅而行,黄射身后,凶神恶煞般的黄忠正虎视眈眈,只要黄射稍有异动就立刻拔刀将他斩首当场。
三国是一个人才辈出的时代,英雄好汉,比比皆是,但也并非所有人都能视死如归,眼下这黄射就不是,面对死亡的威胁,黄射选择了屈伏。
“号呜……”
“咚咚……”
西陵城楼上响起了低沉嘹亮的示警声,紧接着又响起了激越的鼓声。
盏茶功夫之后,西陵城东门大开,一队全副武装的官军呼喇喇从城中涌了出来,然后迅速向两翼展开,成雁翅包抄过来,将护灵的军队团团围在中央。
一员官军武将雄赳赳地策马上前,厉声大喝道:“某乃江夏城门官邓龙,来者通名!”
黄忠闷哼一声,黄射只得叹息一声,抬起头来说道:“邓将军可还识得我?”
邓龙目光一厉,待看清是黄射时,就因为失陷了黄射,黄祖不但让自背了黑锅,被刘表大骂了一顿,领了三十大板,还被黄祖降为城门官,守城。
此时见黄射回来,顿时讶然的口舌杂乱,不知道从何说起,道:“公子……你……回来了……”
可此时黄射一身缟素,难道是……
邓龙急声问道:“公子及军士尽着缟素,却不知为何?”
黄射苦着脸回道:“邓将军有所不知,我叔叔鄂县县丞黄寿……被小人所害,已然归天了。”
“什么?”
邓龙大吃一惊,失声道,“黄大人归天了?”
黄射神情惨然,今遭袁耀挟迫,做出这等背弃祖宗的事来,将来不知道还要招来何等骂名,不由黯然神伤,眼睛里竟然淌下两行清泪来。
邓龙见黄射神色哀伤,急策马向前,翘首往棺木中张望一眼,果见一无头死尸躺于棺中,体态臃肿。
邓龙看的真切,虽没有头颅,也能分辨清楚,这人不是黄寿还有谁来?
邓龙当时就脸色剧变,仆的翻身落马,做模做样的哀嚎痛哭起来。
“大人,大人哪……”
邓龙身后,数百官军不明就里,还以为黄祖死了,纷纷跪落、哀嚎声响成一片,俨然就是自己死了爹娘一样,让人不由得动容万分。
黄射上前一步,黄忠如影随形紧紧相护,黄射无奈只得放弃借扶起邓龙时示警的打算,叹息道:“邓将军节哀,先护送叔叔灵柩回城再说。”
邓龙干嚎着站起身来,向黄射道:“公子且稍待,末将亲自在前面护灵。”
舔狗形象,一览无遗,急得黄射干跺脚,完了,西陵城完了。
话落,邓龙果真亲自去抬灵柩,还带头吆喝着向城里出发,周围虎视眈眈的数百官兵也潮水般退回了城里。
西陵城东五里,有一片树林,两只惊鸟突然扑翅着从林中飞起,撒落遍地红花。
密林外沿,袁耀满脸凝霜,手握宝剑肃立一颗苍松下之,鹰隼一般的眸子死死地盯着前方的西陵。
但等黄忠屠尽西陵城守城武将、占据了东门,袁耀就将率领600骑兵旋风般杀出,以雷霆万钧之势荡平城中守军。
待入了城门,黄忠一脚踢开黄射。
“当!”
黄忠高举虎头大刀,一刀劈翻近身的一员西陵官兵,狠狠互击发出一声清越的金铁交鸣声,旋即响起黄忠嘶吼声响彻云霄。
“弟兄们,杀狗贼、夺城池啊!”
“噗!”
黄忠虎头大刀如泰山压顶之势,直向邓龙砍去,刀快人快,可怜邓龙本是想去舔黄射的屁股,哪知道却因此丢了性命,肩扛灵柩,猝不及防之下,被黄忠咔嚓一声,一刀两断。
旁边的西陵官兵们,见状大吃一惊,主将被砍,情知不妙,哪里还敢应战,一股脑的向城中心逃窜。
黄忠奉了袁耀之命,旨在控制住西陵城门,当下也不追赶,挥军直上城头,誓要将城楼上的守军杀的片甲不留。
只片刻功夫,毫无防备的守城将士尽皆被斩杀殆尽。
等城中官军乱哄哄地赶到增援的时候,黄忠的两百来人早已经像钉子般牢牢地钉在了西陵城东门。
西陵官兵虽然人多势众,却很难对黄忠的两百来人构成实质性的威胁了。
守城官军发起了几波乱哄哄的反扑,皆被黄忠率军击退。
而这时候,袁耀的500骑瞬息杀至,像滚滚铁流向着西陵城碾压过来,隆隆的蹄声骤然间响彻云霄。
天地间再无一丝别的声响,西陵官军们骇然相顾,尽皆惊恐万状,他们分明感到脚下的地面都在颤抖、在摇晃。
黄忠一声令下,麾下的士卒们骤然往城门边一闪,让开了刚才死死扼守的通道,在西陵官军们稍一愣神的时候,袁耀已经拍马杀至。
“杀!”
黄忠一声虎吼,虎头大刀一记横扫,正面撞上的三名官军已然被斩成了六截。
黄忠身后,500骑兵目露灼热的杀机,凄厉的狼嚎声中,像发狂的野兽般策马疾进,锃亮的马刀已然举起,映寒了暗沉沉的天宇。
半个时辰之后,800留守西陵的官军一部被歼,一部溃逃,大部弃械投降,袁耀不费吹灰之力攻陷江夏郡治西陵城。
“秦邦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