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那只鹿儿这时才慢吞吞的走上前来,口中竟然是一只年头久远的灵芝,不等松kǒu_jiāo到老妪手中,却有一只巴掌大小的黝黑猴儿忽然从巨石顶部跳落下来,将那支灵芝一把薅走,眼见献宝不成,鹿儿顿时发起怒来,长有两只分叉鹿角的脑袋一低,便向那只猴儿冲去!
只是猴儿此时早已攀上柴门,鹿儿便是发怒,也是够它不着,于是一猴一鹿,一上一下,就此怒目相向。
直到这时,老妪才笑嘻嘻的走过去,手抚鹿头念念有词,竟似是在解劝一般,那鹿儿随之低下头去,转身离开了。
这时老妪忽然抬手,对着那只小小黑猴的脑袋嘣得弹了一记,这时,迢远方才看到,黑猴头顶正宗一行雪白毛发笔直立起,形似鸡冠,两只眼睛更是清澈黑亮,透着一股灵气。
猴儿经此一弹,似乎吃疼,立时举起一手捂住脑袋,另一只手却早早伸出,将那只灵芝献了出来。
老妪不怒反笑,口道一声狡猾,便将灵芝接过,随即又对着那只雪冠乌猴嘱咐了几句,只是这番言语绝非人语,漫说迢远不懂,就连一旁静观的铄凛也是面露难色。
但那只猴儿却是听得明白,当即从柴门上跃下,便在花圃之间游走起来,不一时,已然采来各色花枝叶片,尽皆投入一个陶壶之中,随即又将陶壶捧起,靠向巨石一角,一汪不起眼的泉眼汩汩涌流,不一时就将陶壶灌满。
雪冠乌猴随即奋发全力,将陶壶重新捧回,交到老妪手中,老妪接过,又是咕哝了几句,那只猴儿终得解脱,一溜烟蹿上大石去了。
这时老妪方才一手抱壶,一手拄起簦伞,颤巍巍得走入柴门之中,口中却是不忘相请四位一起入室之词,随即竟也径直烹茶去了。
铄凛听了,便即难得一笑,当先跨入南巫居室之中,迢远与尕二阿四面面相觑良久,各自一笑,也便走了进去。
一入居室,一股奇妙药香扑面而来,只是多种味道掺杂一起,难辨其中种类。目光环视一周,便见室内简陋至极,岩石为壁,青苔丛生,更有一处山泉断续滴落,犹如珠帘。室内榻席不见,坛坛罐罐却是极多,木匣石槽随处放置,更有一通明火连起一张石桌居于中央,向上通出一大一小两眼明火,其中大眼之上正有一只陶瓮踞坐其上,白气大冒,药香扑鼻。
老妪将装有茶叶的陶罐蹲坐在那眼小火上,随即便有吱吱煮水之声传出,茶叶清香混合灵芝馥郁,更与几种花草果实的味道汇在一起开始散发出来。
不知是香气太过诱人,还是一天一夜未曾进食的缘故,乍闻气息传来,咕咕之声便在迢远尕二与阿四肚腹中响成一片。
老妪不禁耳朵不聋,反而敏锐异常,早早听见,便即起身,转入后室之中,待到重新出来之时,手中已然多了一个竹篮,篮中盛满葛根芋艿,更有几枚不知名的野果。
老妪重新坐回炉边,现将葛根芋艿摆成一圈,放在火边烤炙,又将野果连同篮子一同向着迢远递来。
迢远赶忙道谢,将竹篮接过,先拿一枚野果递向身旁的铄凛。铄凛见了,却不接过,反而微微摇头,直让迢远大为不解。
这是,南巫开口道:“铄左使乃是天羽一族,只需汲取天地灵气即可,无须人族这等凡食俗物,公子不必勉强!”
迢远大为惊愕,略想一想,最终还是将野果收回,转而分给尕二与阿四,随即自己拿起一个,再也顾不得净手清洗这类俗套,开始大啃大嚼起来!
不一会,葛根芋艿也已香气四溢,南巫枯手伸出,拿起一条葛根,轻轻一掰,雪白嫩瓤立现眼前,随即递向迢远。
迢远嘴里果子尚未咽下,于是一面含混不清的道谢,一面将葛根接过,尕二和阿四却是不待南巫动手,已然自顾自得抓到手中,然后便是一通乱吃。
此时,罐中香茶已熟,南巫将一叠茶盏一字摆开,随即为各位倒茶。
铄凛却是仍旧不饮不食,只将俊美无暇的鼻子凑近,深吸一口,似是已然陶醉满足。迢远见了,不禁暗暗生奇,心道这位天羽铄银旗左使行动如风、法力强盛,却如这般水米不进,却又如何支撑得住?而且天地灵气又是那种东西,为何自己却是感觉不到,就更甭提汲纳体内,为己所用了。此事便是想想,也觉不可思议。
正自胡思乱想间,只听一阵猿啼,南巫微笑起身,一面口中又道:“这帮猴崽子果然长进不小,这么快便将人救了回来。”
迢远乍闻此生,心下大奇,只因此时四野无声,南巫为何却又知道那群猴儿下落,但见铄凛也已起身出屋,迢远便也将手中茶盏果子一并丢下,起身跟出门去。
只见此时潭中,正有一截枯木浮荡水中,四只仙帽猴分坐头尾,手中各用一根树枝作桨,却将一个人身放在枯木中央,正向潭心划来!
与此同时,岸边还有一群仙帽猴正自忙碌,有的拖来浮木,有的折断树枝,待到浮木入水,仙帽猴先你争我抢一番,再有数只跃上两截浮木,却不划动,似是正在等待什么。
忽然,潭边树林突然大动,一阵剧烈摇晃之后,只见一个黑黝黝的物什被一根粗壮藤条凌空荡出,刚刚飞到潭边之时,藤萝突然从中断开,那物便不再向前荡去,转而直直落在潭中,激起一阵巨大水花。
还不等看得清楚,又一个更大一圈的物什再被同样抛出,凌空飘飞,重重坠落,激起一个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