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两人坐定后,司琴上了茶。
齐思宁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
“长公主,臣女今日来,是来完成责罚的。”
什么责罚?
自然是被罚抄的责罚。
随着齐思宁的话音落下,两个丫鬟各自拿着托盘上前。
“长公主,这是臣女和妹妹罚抄的闺训,请您过目。”
肯定是要看看的。
沈嫣菡很有耐心,将卷轴摊开,慢慢往下看。
齐思安很不耐烦。
哪有这样检查的?
不都该是随意翻阅一下就完事吗?
你这样上纲上线是什么意思?
“对了,长公主,还有几日就是您的生辰了,臣女想问问您,是否要在府里举办个家宴?”
皇上那边已经给沈嫣菡的生辰准备了宫宴,那是大型饭局,却不妨碍沈嫣菡再在自己的府里举办一个小型宴会,只邀请熟悉的人,联络感情。
不等沈嫣菡答话,齐思宁又说道:“公主受伤还未恢复,可能不大记得之前的事。公主在圈子里交好的官家小姐不少,正好借此机会大家在一起聚聚,而且,皇上之前在齐贵妃的超度法事上亲口承认了公主的身份,公主也该给大家一个机会表示。”
这是正常的交际手腕,沈嫣菡自然是知道的。
只不过……
微眯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着齐思宁的头顶。
齐思宁态度卑微,一直都是半埋着脑袋在说话。
可这不代表她没有感觉。
相反,因为沈嫣菡的目光太过实质性,齐思宁子觉得头皮发麻。
这是从未有过的紧迫感,这让一直很有优越感的齐思宁,心情很不美妙。
“所以,齐小姐的意思是,本公主的生辰,齐夫人准备帮本公主操办一场?”
“公主,臣女的母亲也是好心,当然还是以公主的意思为主。”
“既然这样,那就让齐夫人安排吧。”
她倒要看看,究竟是哪些人与她“交好”。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沈嫣菡的生辰是正月二十七。
王韩元为了彰显这一日的重要性,特意安排了一天休沐。
宫宴安排在傍晚。
沈嫣菡按照钟嬷嬷的要求,换上了符合自己品阶的朝服,梳了繁琐的发式,头上插满了乱七八糟,金光闪闪,一看就像暴发户,却必须戴上的头饰,七摇八晃地出了房门。
钟嬷嬷在后面好笑地摇头。
小家伙和娘娘一样,都讨厌这种繁琐、花哨,没有一点实际用处的花式。
每次娘娘穿上品阶朝服,也是一脸生无可恋的模样。
“公主。”
门外问安的声音让钟嬷嬷骤然变了脸色。
齐家的人!
那群肮脏的水蛭!
如果不是公主留着这些人有用,她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处理了他们!
不要小瞧了嬷嬷的本事。
能在宫里混得如鱼得水的,哪一个不是厉害的人精?
钟嬷嬷走到了沈嫣菡身后。
沈嫣菡居高临下地看着齐家的人。
齐成中不等沈嫣菡说话,直接直起了腰。
倒是马翠和两个女儿稍稍犹豫了一下,才跟着起身。
“长公主,马车准备好了。”
这话,原本是不需要齐成中来代传的,可为了能与沈嫣菡一同出门,他也是拼了。
两辆马车一前一后,到了皇宫。
宫宴。
这是齐家女眷第一次进宫。
最兴奋的,自然是齐家姐妹。
她们刻意做小奉承沈嫣菡,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进宫,成为宫里的常客,甚至在不久的将来住进那森严的后宫。
人人都道后宫不易,都说那是吃人的泥潭。
可大家也都知道,泥潭虽然吃人,可一旦站在了上面,那就是睥睨天下的存在!
沈嫣菡一进宫,就被陈公公接走了。
待到宴会正式开始的时候,被王韩元亲自牵着,走进了大殿。
“皇上万岁,公主千岁!”
大殿内所有人,不管男女、老幼,齐刷刷地跪了一地。
沈嫣菡挺着小身板,迈着端庄、大气的莲花步,随着王韩元的牵引慢慢向前。
裙摆拖在地上,一截一截地朝前挪动,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笑容,弧度精准到无可挑剔。
齐思宁微微抬眸,小心地瞅着沈嫣菡的动作。
“众爱卿平身。”
坐上主位,王韩元叫起了众人。
众人起身后,复又跪下,“祝公主如日之恒,如月之升,如南山之寿,不骞不崩。”
“有心了,都起来吧。”这话是沈嫣菡说的。
众人这才窸窸窣窣地起身,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囡囡,今儿是你十二岁的生辰,转眼就又大一岁了。前几年,父皇没能陪你过生辰,今儿,父皇给你一并补上。”
沈嫣菡歪着脑袋看着王韩元,一脸的不谙世事。
王韩元神秘地一笑,冲陈公公使了个眼色。
随着陈公公的唱喏,十二个或端着托盘,或推着什么的太监宫女鱼贯而入。
沈嫣菡好奇地看过去。
陈公公忙说道:“殿下,这些是皇上给您补办的生辰礼物。”
从第一个托盘到最后一个,每一样都精致到无以复加。
却也只是精致而已。
“囡囡,可喜欢?”
面对王韩元笑容满面,沈嫣菡羞涩地点头,“谢谢父皇。”
“喜欢就好,”王韩元大手抚上沈嫣菡的脑袋,“父皇最遗憾的事,就是没陪在你身边,让你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