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墨镜想生吞活剥了我,那是自然,我几乎害他将性命丢掉。
但我发现,他对李老板的仇恨,似乎比我还要深。
这个死胖子,也不知道做了什么让大墨镜如此震怒的事情。
没时间想那么多,我哀嚎一声,拔腿就跑。
此时,不管是大墨镜,还是蛇树,和白天都有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隔着几十米远,都让我心悸。
简直就是来自地狱的罗刹。
蛇树,比白天,高大了好几倍,伸出的藤蔓,同样粗壮了许多。
像斑斓巨蟒,欲将我拽入门内!
我吓得脸都绿了,只恨爹妈少生两条腿,扭头就跑。
李老板,比我更鸡贼,几乎是看到大墨镜的一瞬间,就做好跑路的准备。
但正如我所说,蛇树,远非白天我们遇到时,所能比拟。
生产车间燃烧着滔天的火焰,火光,将门内照得如同白昼。
但蛇树,根本没有植物对火源,本能的抗拒。它的藤蔓悍然无惧,从火焰中穿过,欲将我们二人绞碎。
“娘的,怎么会在这里遇到大墨镜……”
李老板郁闷的要死,他本以为一切都在自己的算计之中,没想到被孙小桃反咬一口,差点死掉,好巧不巧地,还遇到了一个他最不想遇到的人。
他一边跑,一边在身上乱摸,很快,从兜里掏出一节黑色的蜡烛。
借着身边一具燃烧的死尸点着后,滚滚浓烟,从蜡烛的烛苗中散出。
一股恶臭扑鼻,熏的我差点吐出来。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可能为以为李老板把谁家茅房给点着了。
蛇树藤蔓似乎对浓烟,有种本能的抗拒,有些犹豫不前。
“抓住他!别让这孙子跑了!我的东西,都在他身上!”
大墨镜狂怒,不知从哪摸出一个血淋淋的鞭子,走下车,一鞭抽在蛇树树干上。
大墨镜很想穿过石门去抓我们,但生产车间内滔天的明火,让他望而却步。
只能通过蛇树。
蛇树被他一鞭子抽中,瞬间来了血性。上边的枝叶相互摩擦,发出渗人的诡异锯齿摩擦声。
藤蔓速度,瞬间暴涨,在空中画出道道残影!
快的超乎想象。
“他妈的!”
李老板脚下忽然一个趔趄,他被地下一具死尸绊倒,摔倒在地,鼻血狂流不止。
他的速度,本就不快,再被这样一耽搁,瞬间就被藤蔓捆的结结实实,拖入石门之中。
“小子,落在我手里的下场,你知道是什么吗……”
大墨镜桀然狂笑,示意蛇树,将李老板放下。
但下一秒,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蛇树之中,只有一张皱巴巴的皮……
李老板的人皮……
人皮之下,是一具很丑的玩偶。
玩偶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恶臭,半边身子,被人缝上了形状诡异的蛇皮鳞片,两只眼睛被挖了出来,空洞洞的眼眶里,各塞一枚红色的符石,分别写着‘咒’、“怨”两字。
玩偶的面部,有很严重的刀痕。他的嘴角被利器划开,左侧刀口向上,深至耳垂,右侧刀口向下,埋入咽喉。
这具玩偶,我见过……
在大墨镜的车上,见到过……
和沈老太的咒怨娃娃,一模一样。
但是沈老太的咒怨娃娃,之前在公交车上,被大墨镜说是假的,一脚踩爆。
难道这个咒怨娃娃,才是真的?
娃娃眼中,刻着‘咒’和‘怨’两字的眼珠,忽然翻转。
旋即,发出咯咯地笑声,在大墨镜手中,化作粉末……
“我的宝宝!我的宝宝!我能闻得出,这是我的宝宝!有了它,我就不用搭这班车的……”
车上的沈老太,望着化作粉末的咒怨娃娃,哭的撕心裂肺……
头顶,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
我赫然抬头,李老板浑身浴血,他不知何时,溜到了出口处。
费力地拽着扶梯,眨眼间就冲出了地洞,不见了踪影。
“草!这孙子,手里居然有跟阴司换命的咒怨娃娃……
又被他给溜了!
这笔账,老子早晚要跟他算明白……
我的东西,不是那么好偷的!
另一个,一定要给我抓回来!”
咒怨娃娃,似乎替李老板,抵挡了蛇树的缠绕。
但究竟是怎么做到的,我没有看清楚。
被李老板在眼皮底下溜走,大墨镜气得肺都要炸了。
他疯狂抽打着蛇树,蛇树吃痛,甩出数十条碗口粗细的藤蔓,目标,直指我而来。
我疯了似的想要逃,但生产车间,就这么点地方……
根本无处可逃。
我猛地将手中的匕首甩出,扎在蛇树藤蔓上。
但效果,微乎其微。
甚至没扎破藤蔓的老皮……弹落在地上。
午夜的蛇树,跟白天,完全不是一个级别的。
强大到令人发指。
我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不敢想象,落到大墨镜手里,会是怎样的下场。
对面的阿珠,忽然站起身。
在身边的地上,胡乱摸了一把东西。
随后一甩胳膊,将一个灰不溜秋的的东西,甩到我脸上。
是元元!
它手里,似乎抓着阿珠先前从地上摸出的东西……
蹿到我脸上后,元元将手里的东西甩出……
灰蒙蒙的,呛得我直咳嗽。
腐朽的味道……
是骨灰!
我顿时大喜:蛇树,对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