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所以能逃下四路公交车,就是因为利用了骨灰。
没想到阿珠居然知道这一点,想来,是秦煜告诉她的。
被元元手中的骨灰撒在身上,蛇树藤蔓,瞬间有些迷茫。
不知所措,藤蔓上的锯齿叶子,唰唰地颤抖……
直到大墨镜愤怒的挥鞭抽在枝干上,才幡然醒悟,又直奔我而来。
虽然我又跑出了几十米远,但对于蛇树鬼魅的速度而言,实在不够看……
瞬间,就被追了上来。
“大冲哥!”
左侧忽然传来秦煜的声音,我慌忙抬头。
她在孙小桃纺织情人蛊的凳子下边,找到了一个腰包大小的箩筐。
箩筐里,有一团花花绿绿的丝线。
妖娆,而又鬼魅。
生产车间,几乎被烧的一干二净,这团丝线,是她好不容易才找到的。
她趁着我逃命的功夫,将丝线的一端,缠在头顶的铰链上,另一端打了个对折后,握在手里。
整个人像荡秋千一样,荡着花花绿绿的丝线,来到我身边。
我一手托着元元,另一只拉紧了秦煜伸向我的芊芊细手。
两人一猴,被游荡的丝线,拖出去十几米远,瞬间逃离了蛇树藤蔓的魔爪。
出口,几乎就在眼前。
到手的鸭子飞了,大墨镜怒不可遏,就欲抽着鞭子,让藤蔓继续追击我们。
但就在这时,站台上,忽然传来钟表指针转动的‘滴答,滴答’声。
我看了下手机,时针,指向凌晨三点。
老人口中,阴阳交接之时。
“草!到点了!
回来!”
大墨镜虽然恨不得将我们生吞活剥,但三点钟一到,他似乎就必须得开公交车离开。
他仓促坐到司机位置,眼光歹毒地瞥了我们一眼,似乎想将我们的模样,刻入骨髓。
不死不休!
孙小桃身上的火焰,不知怎么,变小了很多。
她不知指着秦煜还是我,悄然说了几句什么。
大墨镜,脸上忽然涌现出歹毒的笑意。
我忽然生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正当我内心忐忑的时候,秦煜忽然身子颤抖,发出一声轻呼。
旋即,脸色惨白,倒在了地上!
“哈哈哈哈……
自作孽,不可活,臭小子,下一个就轮到你了……”
大墨镜似乎看到了期待已久的东西,哈哈大笑。
笑容里透露着说不出的幸灾乐祸,一踩油门,四路公交车,朝着未知的黑暗处驶去……
坐在靠窗位置的孙小桃,同样是一脸歹笑,似乎她这一晚上的不快,终于得到了宣泄。
伴着一声汽笛长鸣,公交车瞬间,就不见了踪影。
猩红石门,伴着公交车的远去,缓缓关闭。
四周的一切,都归于安静。
只有周围一具具焦炭一样的尸体,还有滔天的火光,在诉说着先前的一幕,究竟有多惨烈。
“小煜,小煜你怎么了?”
秦煜突生变故,我急的脸都绿了。
我扑到她身上,用力摇晃她的身子,但她,却一动不动。
要不是她平稳而又缓和的呼吸,让我稍稍安心,我现在指不定能急成什么样子。
但是前一秒,秦煜还是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昏迷了呢?
我实在想不明白。
“你看她的胳膊!”
阿珠忽然倒抽一口冷气,捂着嘴巴道,似乎看到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我赶忙顺着她指的地方看去,同样一愣……
秦煜的胳膊上,缠着花花绿绿的丝线。
是她先前用来荡秋千的工具。
但丝线的尽头,捆绑着一只很好看的蝴蝶。
色彩斑斓,背上生有几个奇怪的银白色旋涡花纹。
只是盯着它翅膀上的旋涡,我就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这东西,有些邪门……
但更邪门的是,这只虫子,看翅膀,很明显是一只蝴蝶,但它的肚子上,像蜜蜂一样,生有一根倒刺。
倒刺,此刻深深扎入秦煜手腕正中的血管里。
她的胳膊上,也浮现出了银白色的旋涡状图案……
联想到大墨镜和孙小桃离去时的表情,基本可以确定,秦煜的昏厥,和孙小桃丝线里的这只蝴蝶,脱不了干系。
我一口银牙都快咬碎,伸手,就想将这只蝴蝶拍死。
但是许久没看的手机上,忽然传出数道‘红色字体’的弹幕,似乎有万分紧急的事情,想要告知。
我犹豫了一下,拿起手机。
兽人永不为奴:“主播,千万,千万不要去碰你那只蝴蝶!
一旦那只蝴蝶死了,小煜妹妹瞬间就会死去。”
这名叫‘兽人永不为奴’的水友,似乎知道秦煜昏厥的原因。
我像是溺水的旅人,捡到救命稻草一般,赶忙问道:“这只蝴蝶,究竟是什么东西?
怎么才能把小煜救活?”
兽人永不为奴:“这东西你要换别人,还真不一定认得出来。
我是一名昆虫学博士,这两年一直准备在国际期刊上发表一篇生物学论文。
论文的主题,是一种本该绝迹千年的古代昆虫。
它的名字叫做--梦里白头。”
“梦里白头?”
我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很好听。
秦煜胳膊上的奇怪蝴蝶,不知是否听到我的低吟,轻轻拍打了一下翅膀。
“没错。
很美的名字……
但你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