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灵一被灵缈吐息一催,整个人一下子变得躁动不安起来,一时间伸手也不是,缩手也不是,上前也不是,后退也不是,只觉得束手束脚,平日里智计百出,这时候却是没有半点办法。

灵一平日里就喜欢看些传奇,男女之欲这方面的东西,也曾经有人好生费了一些笔墨来书写,灵一好奇之下也看过不少。

当时看了类似的情节,也曾经自忖如果换成是自己,面对类似的情况应当如何如何,没想到到了现在这种情况真的发生了,当时自己所想的那些东西就好像纸上谈兵一样半点都用不上。

或许有一些应对措施是能行的,但除了耍流氓还是耍流氓,多少有些不成体统,而若是开始正人君子起来,闭门不见,未免有示弱的嫌疑,两头一想,自然有些左右为难。

他这边正为难间,灵缈见自家师父的花招见效,心中不由一喜,身体又向前贴近了几分,这一贴近,却是有些物极必反,感觉到灵一忽然间有了动作,心中不由大叫糟糕。

果然,灵一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而后强行按下跳动的心,目光渐乎转冷,而后强行将她推了开去:“灵缈师妹还请自重!”说完便径直走入了小屋,而后将门紧紧闭上,再没有半点声息。

灵缈在外面呆呆地站了半晌,而后眼圈一红,眼泪便扑簌簌地掉了下来,而后,又回头哀怨地看了灵一的小屋一眼,也不再拿出红绫,只是一步一步地朝着艳峰的方向走着,走一步,便回头看一眼,那神情,当真是我见犹怜。

走了十几步,灵一终于受不住这种无声的对抗,将门打开,一脸无奈地说道:“你赢了,这方锦帕你将它拿回去吧!真是的,本来就没想据为己有,想拿回去,跟我说一声就好了嘛!师徒两一个比一个贪玩。”说完,便架起一道剑光,往山下投去。

灵缈接过锦帕,而后短促地唤了一声,不见灵一回应,沉默了片刻,眉目间闪过一丝担忧之色,思索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先将锦帕送回自家师父手中再说。

毕竟自家师父有言在先,拿到锦帕,立即回返,避免灵一再将锦帕骗了回去。当下手中红绫一抖,整个人便浮了起来,而后向着艳峰飞了过去。

且不说灵缈独自飞回艳峰等着自家师父归来,却说灵一到了一处从未到过的山头,便将飞剑一收,在山间漫无目的地走着,行到一处,便在一个显眼的地方系上银色丝线。

这般在林中走了半天以后,灵一愕然地发现他所经过的地方,没有一个地方没有银色丝线,心中升起了一丝明悟:自己……迷路了。

知道了自己迷路的灵一倒也不惊慌,却是明知道自己只要想出去,只要驾起飞剑就好了,这一片密林全然困不住自己。松了口气的同时,他却从心里生出了一丝悲哀的感觉。

有了仙法神通,却是连“惧”这一种人之常情都已经许久没有过了,很多的时候,他都在想着,到底所谓的修仙有什么用,离了最基本的人性,这仙,修了还有意思么?

这个问题他暂时还没能找到答案,他也知道,或许,没有人能找到答案,就像“生亦何欢,死亦何苦”这一句基本的问话,从来没有人能够思索清楚。流传到最后,反倒成了自我宽慰的一句话。

灵一在山间转了片刻,觉着此间已经了无趣味,便摸出申屠便欲离去,却骇然发现,不知何时,自己一身法力已尽数被消去,现在想要自己想要离开,只有靠自己双脚一步步走出去才行了。

他提着剑怔神了半晌,而后忽然开心地笑了起来:“我迷路了?这回是真的?”说罢便在密林里狂奔起来,一边狂奔,一边口里大喊,“有没有人呐?救命呐!我被困住呐!”

这般一边跑、一边笑,反而颇有些自得其乐的意味。跑了半晌,忽然听到林梢“噗嗤”一笑,跳下个俏丽可人的少女来,灵一忙顿住脚步,打量了这个少女一眼。

但见她眉若梢月,肤若凝雪,指如青葱,腰如细锥,举手投足之间,自然散发着令人着迷的青春气息,灵一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视线再也没法挪开,一时间有些发痴了。

“看什么呢?”少女玉手在他眼前一晃,佯作生气道,灵一回过神来,像她一拱手,而后正儿八经地道:“这位师妹这厢有礼了,在下剑峰灵一,不知师妹芳名。”

那少女听了他这副温文尔雅的样子,不由秀眉微蹙:“怎么一下子就变样了?要不我先走,你还是接着跑吧!我比较喜欢看你那个样子。”说罢,便佯作转身欲走,只是这一转身却是极慢,仿佛生怕灵一不肯出声挽留一般。

灵一却是不知,当下连忙将他拦住,而后赔笑着说道:“师妹,别啊,我现在可是迷路了,而且法力好像也不怎么灵了,你就这么把我丢在这里,万一我饿死了怎么办?万一我碰到什么猛兽怎么办?”

听到灵一服软,少女这才转回身来,嘟着嘴说道:“不许叫我师妹,你看着也没有比我更大,应该叫师姐才对!”说着便似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双眼一眯,弯成了一弦月牙,“对,就要叫我师姐,不然不带你出去。”

“师……师……姐?”灵一结结巴巴地问道,说实在的,一直以来他都是被人师兄、师兄的叫着,还真没叫过什么人师姐呢,眼前少女这般一说,倒是颇有几分奇妙的感觉,竟没有半点抵触情绪,很是顺从地就叫了他一声“师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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