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妹妹……”关天佑忙不迭地一路喊着,一见到关平安连忙牵着她,开始嘀咕道,“幸好我刚才回去,坏蛋又找咱娘。”
坏蛋?
关平安望了眼提着土篮子进后院的母亲,“哪个坏蛋?不会是大伯娘吧?”
“不是!是小的,关小竹。”
“哦,她又要干啥?”
“缠着咱娘不放呢,还说啥她咋就不是咱娘生的,哭鼻子哭得可伤心了,说舍不得咱娘,舍不得你。”
关平安抽了抽嘴角。
“你说她是不是傻了吧唧?二大娘嘴巴都气歪了。”
“没打她?”
“有呀,咋没,向东说他娘打了,每次坏蛋都哭着说要跟咱们过。我都看到二大娘偷偷朝咱娘翻白眼。”
这是迁怒上?关平安抿了抿嘴,“你跟娘说了吗?”
“说了,咱娘说她一窝子都不是东西,早点搬走早点省心。我偷偷跑过去跟咱奶告状了,咱奶说了再闹就让她们娘俩滚她姥姥家去。”
关平安头疼地看着小兄长小人得志的奸笑,“哥哥,你是男子汉,你将来要干大事的,以后甭搭理她们。”
关天佑蹙了蹙眉,“我也不想搭理她们,可你说那坏蛋咋老想讨好咱娘呢?娘可是咱们兄妹俩人的。”
关平安估摸着自家有什么东西值得她盯上,眯了眯眼睛,果断给出一个答案,“一定是脑子有毛病!”
“嗯,咱娘也这么说。”关天佑乐得咯咯直笑,“妹妹,走,咱们吃饭。你不知道那边家里可好玩了。
大娘说她日子过得还不如后院的猪,奶让她今晚去跟猪一块睡,大娘就问咱奶是不是也跟猪一样不用下地干活?知道奶她咋说不?”
关平安很是配合,“咋说?”
“年底也宰了你卖肉?!”关天佑学着关大娘的语气,“老娘还担心卖不了呢。”
“还真热闹。”
“热闹啥呀,奶又用棍子抽她了。娘说乱七八糟的,没一刻歇停半会,以后有得闹。”匆匆的那一年
“笑!笑!等你见到你爹,看你笑不笑得出来!”
叶秀荷立即笑声止住,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见不得我开心是吧?我才没那么笨,稍啥信呀,赶明儿我自个带上俩孩子上门,啥事都没了。”
“媳妇,要不你也带上我?”
关平安听着父母俩人秀恩爱,抿嘴笑了笑,连忙低头啃起饽饽。嗯,分家果然很好,再也不用抢食,再也不用吃刺喉咙的粗食。
马六屯的土地虽然不能跟王家庄相提并论,但也富足,主要以山地为主,也有一些水田,但不多。
水田收的水稻也很少,除去上交的公粮,关平安之前听她娘提过一句,前几年一人分不了几斤。
以她祖母的治家手段,别说想吃一顿大米干饭,就是大米粥都没喝过一两回,全给换了粗粮。
当然也不能说是她祖母的错,熬过饥荒的当家人,不止是她,整个屯里最富裕的人家最多也就是过年或农忙时节犒劳一下男主力。
地少也有地少的好处,王家庄水田就比马六屯多了一倍不止,可每年社员们也累个半死,一遇到天灾,损失也最大。
之前翻地播种,这几天就灌水插秧。下响上工按时来临,聚合之后,个个还是继续上午未完的活。
叶秀荷还是插秧,这活比起拔秧苗更累,拔秧苗还有张小板凳坐着,这可是一直弯着腰,最后连腰都挺不直。
尤其是早春的天气还不是很暖和,尤其大清早的,双脚站在秧田里,水冷得有些刺骨,插了一会儿秧,一直等太阳出来,才好点。
要是遇上阴天或雨天,那滋味可够酸爽的,一个不小心就得冻感冒发烧。
关平安跟着她来到田间,见她娘开始脱掉鞋子,把裤脚一直卷到膝盖上面,正要学着照做,立即被她阻拦。
“乖乖在这待着,回头倒浮上来就麻烦了。”
关平安扭头瞧了一圈,确实没有小孩子下田,蹲在田埂上小手无聊地搅了搅混浊的田水,此刻被太阳晒了这么久,水温还透着冰凉。
关平安收回手,抿紧小嘴,若有所思地望着她娘,朝天空眨了眨眼睛,努力想眨去眼前的模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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