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关了真出院,这半个月,她利用手机和电脑慢慢熟悉了现在的社会,虽说半个月的时间比起在另一边的十几年要短很多,但兴许是心理迫切想让自己忘了过去那些事,于是这半个月她异常认真,每天查东西看东西,等到出院时,看着外面的世界,她竟也觉得不是很陌生。
当然这半个月也没什么人来打扰她,她父母听说她醒了,没什么问题之后,也没再特意坐飞机回来看她,只说忙完手头的事就来看她,她的堂哥最近也比较忙,于是关了真便让他忙自己的事就好,她自己的身体自己能照顾好。
不过出院之后,还是有不少麻烦事,比如现代的一些设备机器,她看着模样,知道大概是什么功效,但每次的反应总是会慢几拍,就好像是第一次接触一样。
于是,为了尽快让自己恢复到正常模式,她趁韭一姗不在宿舍时,仔细研究宿舍里的东西,比如洗衣机、饮水机、吹风筒、马桶等,等到差不多摸清宿舍里的东西,她才终于放下心来看书,然而翻来书本来看,她还是小小地懵了一下。
“简体字还没熟悉回来,就得看英语……”
——
韭一姗从外面回来时,天已经黑了,她在门口看到宿舍没开灯,以为没人,结果进来开灯后就被趴在桌上的关了真吓一跳。
“卧槽。”韭一姗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缓过来后有些郁闷地绕着关了真看了几圈,“了真,你没事吧?”
关了真迷迷糊糊醒来,“……啊?我看书看睡着了……”
“你吓我一跳。”韭一姗看她乱七八糟的桌面上摆了好几本笔记本,笔记本上画了密密麻麻的黑线,“你在干嘛?”
关了真摇了摇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回来,“我在学习。”
“学习就学习,你这桌面……怎么搞成这样,你看着不难受吗?”
关了真看着桌上被堆成小山一样的东西,小声道,“……还,还好吧。”
韭一姗奇怪看她,“你以前可最讨厌自己的桌面乱糟糟的,怎么住了院回来还改性了?”
“没,没啊,我……”关了真开始收拾桌上的东西,”我打算今晚收拾的。”
韭一姗放下自己的东西,问,“你吃饭了吗?”
“还没。”
“太好了,我让人帮我打包了大份的鸭血粉丝,水果沙拉还有几份新式甜品,我两一起吃,正好可以边吃边跟你讲讲你住院这段时间我们系发生的一些事。”
“好啊。”
“对了,最近我们宿舍楼修水管,晚上九点后就没热水了,你先去洗澡,我打个电话,你洗完我再洗。”
“……哦,好。”
——
关了真从衣柜里翻出衣服,挑了好一会才磨磨蹭蹭到浴室去,洗澡的时候,她一直不敢往下看,然而洗着洗着,还是对自己起了歹意,花洒喷出热水,在浴室弥漫的浓浓白雾中,她往下看,又猛地抬头,往下看,猛地抬头,几次来回,终于看完一遍。
浴室里有一个小镜子,她往上泼了泼水,在镜子里,她看到面红耳赤的自己。
这都是什么神奇的纠结啊……
关了真拍了拍自己的脸,强行把自己代入一个女生的思想,以此来击退心中升起的莫名其妙的不安。
从浴室出来后,韭一姗就准备进去洗澡了,关了真一拿着毛巾和衣服出来,韭一姗就拿衣服进去,又跑出来拿毛巾,关了真忽然道,“我发现……我身材蛮好的……”
韭一姗微微挑眉,看了看她的,又看了看自己的,眨眼道,“咋两差不多。”
关了真也盯着她的看,“……嗯……我们……应该都是一样的吧?”
“当然了。”韭一姗挑眉道,“你要看吗?我给你看你给我看?”
关了真耳朵一红,猛地摇头,跑到阳台找洗衣机去了。
韭一姗撅嘴道,故作嗲状,“都是女生,有啥嘞。”
——
关了真吹完头发就坐椅子上看手机,看着看着,耳边忽然响起奇怪的声音,她左右看了看,韭一姗已经进去洗澡了,宿舍里里外外都很安静,手机也是静音模式,可是耳边响起的那些空洞的声音一直在断断续续传来。
奇怪。
“一姗,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关了真靠在浴室门上问。
“啊?声音?没有啊。”
诡异的声音还不停止,她开了门看,没看到外面有人,那声音也不像是从宿舍外面哪个地方传过来的。
她纳闷地关上门,不打算去理那声音,然而她坐下来,再拿起手机时,突然觉得脑袋嗡了一声,接着耳边便传来十分空灵的敲打声,她慢慢放下手机,捂住越来越晕的脑袋,周围的东西似乎都在转动,转得很快,就算闭上眼睛,也还是觉得整个世界都在转。
这是,发烧了吗?
也不是,因为耳边还有叮叮咚咚的声音,究竟是什么,太空灵,她辨别不出来。
但是慢慢的,脑袋没那么晕的时候,她听出来了。
是葬礼的奏乐。
关了真心里有些慌,她晃了晃脑袋,想把那些东西晃掉,却不见效果。
耳边的奏乐声时大时小,等了好一会,那声音才慢慢消失。
怎么回事?
关了真撑着脑袋,眸光颤动。
她听到的这种葬礼的奏乐类型是那边的风俗,但那是谁的葬礼?是红缇真予的吗,为什么她能感应到那边的动静?难道她还没有与红缇真予的躯壳彻底断开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