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意识慢慢被光芒包裹,率先清醒的还是意志,然后是眼皮,眼皮一点一点睁开,入目的,是一个身穿白衣之人。
“……我……”
“关小姐,你醒了?”护士凑近察看,“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还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我……”关了真抬起自己的手,纤细白皙,看着陌生极了,“我,我是关了真……”
她回来了……
“嗯,状态看起来还可以,感觉有不舒服的地方吗?”护士边换点滴边道。
关了真眯着眼睛,看了看护士,又看了看四周,四周都是医疗设备,“我没事,没有觉得不舒服。”
“好,那你先躺会,我把主治医生叫过来给你看看,没问题的话你就可以转到普通病房了。”
——
护士走后,关了真靠在枕头上,双眼无神,医生过来给她检查,确定没什么问题后被让她转到普通病房了。
转完病房,待负责的医生和护士都走了之后,她才缓缓从病床上坐起来,摸摸自己的脸,再摸摸自己的身体,等到真的确认自己已经回来,她才放下手,双眼无神地看着地面。
高兴吗?
其实也没感觉。
不过她还以为自己永远也不可能再回来了呢……
鼻子有些发酸。
关了真抹去泪水,笑了又笑,悲伤的,庆幸的,后怕的,高兴的,各种情绪混杂,最后哽在喉间,竟觉得有几分难过。
“……了真……?”门口忽然有人说话。
关了真下意识偏头去看,面上警惕,门口的人被关了真偏冷的眼神吓住了,“了真……?你,你怎么了?”
关了真看着那张面孔,只觉得熟悉又陌生,她应该是认识这人的,只是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我……”关了真收了眼中的寒芒,“抱歉,吓着你了。”
门口的人神色怪异地走进来,将水果放在桌上,道,“我来的时候听到护士说你醒了,还转到普通病房,可高兴死我了。”她推了关了真一下,“你也是,把我吓死了!”
关了真坐好,将她上下打量一遍,“你是,哪位?”
这人瞪大眼睛,不敢相信地坐到床边,“我哪位?你你你,你脑子治傻了?!我他妈是你宿友啊!”
关了真一愣,宿友?
“韭一姗啊,韭一姗,你清醒一点!”韭一姗本来想一巴掌拍醒她的,但一想到眼前的是个刚醒不久的病人,便硬生生把手收回去了。
关了真脑中的线接上去,对,这是她的大学宿友,她大学宿舍就住了两个人,她和韭一姗。
韭一姗一脸惊恐地看着她。
关了真轻轻一笑,“我逗你呢。”
韭一姗一巴掌拍在她肩上,“找打你!吓死我!”
关了真摸着被打的地方,只笑不语。
韭一姗从包里拿出一个小包,“喏,你的。”
关了真拿过来,“什么东西?”
“日常用品。”韭一姗故作疲惫,“我每天来都给你带,就盼天盼地盼你醒。”
关了真拉开一看,都是小物件,不转转脑子,都想不起来这些都是什么。
“这是……我的手,手机吧……?”关了真拿着一个薄薄的冰凉的东西。
韭一姗眉头一歪,“这充电宝啊大姐。”
关了真一愣,充电宝?哦对,充电宝,她尴尬一笑,“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韭一姗神色怪异,“你玩失忆梗呢?”
“没,主要是……”关了真翻着包里的东西。
“主要是什么?”
“主要是……十几年没见到这些东西了。”
韭一姗笑道,“十几年?诶,你是不是刚醒,脑袋还留在梦里啊,要不,你再睡会吧,你看你冷笑话讲得都没以前的好。”
关了真顿了顿,问,“一姗,我生病之前,是不是,睡着睡着,忽然就不省人事了?”
“对啊。”韭一姗捂着胸口,“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要不是看要上课你还没起床,我都不知道你出事了。”
“那我……”关了真身体微微往前倾,“我犯的是什么病?”
“医生说你是脑死亡,很危险的这种症状。”
关了真点点头,“除了你,还有谁知道我……生病吗?”
“你家人,老师那边都知道,对了,你昏迷的这段时间,学生会的新干部和一些师弟师妹们都来看过你,还有你父母也来看过你几次,不过好像是因为工作上的事,这两天他们就不在,所以叫了你堂哥过来照看你,但你堂哥今天有事,就不在医院。”
关了真点点头,“……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韭一姗摇头,“不知道耶,应该要再观察一段时间吧,你刚醒耶。”
关了真看着自己纤细的手,一时无言。
韭一姗看她脸色发白,担忧道,“你再休息一下吧,我看你脸色很差,看你嘴唇都是白的。”
关了真看着韭一姗,以前的一些事慢慢有了印象,她任韭一姗扶着她躺下,韭一姗边帮她放好枕头边道,“好了,躺着,盖好被子,中午想吃什么?吃饭还是喝粥,还是想吃炒面?”
关了真鼻尖一酸。
韭一姗抬头就见她眼眶红了,不禁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我去叫医生?”
关了真摇头,“不,我没事。”
“那你怎么了?”韭一姗担忧道,“你眼睛都红了,生病了就不要硬撑,哪里不舒服就要说,不然病重了怎么办?”
“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