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要,偶还要睡。“仲春妮卷缩成一团,紧紧的压住被子。
半梦半醒间嘟囔的话虽然不太清楚,但最后那个睡字,宋莲还是听得明明白白。
”睡,睡,睡,什么时候了还要睡。仲春妮,我警告你,再不起来,老娘对你不客气了。“
宋莲生一生气,后果很严重。
府下身,用力将仲春妮压在身下的被角找到,然后不顾现在已是冬季,直接掀了仲春妮身上的被子扔到床尾,抬手一巴掌拍到了仲春妮的肩膀上。
”啪………“
”啊……哎哟……痛死了,冷死了。妈,你怎么这么讨厌,不就是睡个觉吗,有什么大不了的。动不动就打人,你是想打死我吗?你还是不是我妈了?“
仲春妮翻身坐起来,闭着双眼,抖着双腿,烦燥的揉着头发。然后双手糊乱在床上一摸,摸到了床尾的棉被拉过来就披在了被上。
”啪……“宋莲的巴掌再一次拍响,拍在了仲春妮的背上。
这一次的力道明显比刚才那一巴掌要大得多,好在仲春妮裹着机厚厚的棉被,声音虽大,但真不是太痛。
”你个死丫头,你还发脾气,我不是你妈,你是我妈成了吧。给老娘起来,穿上衣服,不晓得这是什么天气啊,冷死你算了。村里除了你这个懒货现在这个时间还躺在床上外,你出去问问,这个点儿谁还没起床。你当你还是三岁小孩子吗?福气好的,人家都当妈了,你却连个上门提亲的都没有,你不知道是为什么吗?“
宋莲是爱之深,恨之切。可即便如此了,她还是舍不得真的打她。
只是想到外面的人对仲春妮的评价,宋莲就有些想哭。
好好的一个闺女,就因为懒被砸在手里,嫁不出去,真是让人操碎了心。
拿过床头椅子上的衣服,直接扔到了仲春妮的头上。
”快点穿上衣服出来,再耽搁一分钟,今天一天都别想吃上一口饭。“
宋莲说完,伸手拧了一把仲春妮胳膊上的软肉,听到她”啊……啊……,啊……痛“的叫声,她才松了手,转身出了屋子。
床上本还迷迷蒙蒙的仲春妮,在痛感里争开了双眼,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她总算不用装失忆了,就在刚才,她总算是汇合了仲春妮的记忆,知道了她现在面临的情况。
……
今天是1972年12月15日,星期五。
仲春妮所在的地方正是甜城下辖的岐山一大队。
他这一世的爸爸仲淮生,正是一大队的队长,刚才那个对她又打又拧的人是她这辈子的妈宋莲,两人都是她在这个家里需要讨好的对象。
至于她还未亲见过的四个哥哥,两个嫂子,在原主仲春妮的心里,就无所谓了。
反正有她爸妈在一日,那几个人就不敢对她不好。更何况好似她那几个哥哥对她还是不错的,那就更不用她操心了。
最重要的是现在仲春妮的人设也不是什么勤劳,能干的美少女,而是正西公社远近驰名的懒姑娘。
为什么会远近驰名呢?稍微动动脑子就能想到。
72年,这是什么都讲集体的年代,土地集体,干活集体,连养只鸡都要先集体才后个人,反正就差吃饭睡觉也集体了。
在这种情况下,仲春妮这个娇姑娘,一天也没有去上过工,出过力,就连家里的家务活也干得七零八落的,那一身的皮子,更是被养得白里透红,和时下里大众的审美完全不相符。
另外还有仲家两个嫂子,时不时的还要出去给大家伙说说小闲话,几下里一结合,仲春妮不是懒姑娘,谁是?
拿到这样的人设,仲春妮眉头都没有蹙一下,接受得很好。
上辈子她是好姑娘了吧,孤儿出生,也给自己挣下了诺大的家业。可临了一瓶不到的红酒就让她什么都没有了,还莫名其妙的就来到了这里。
既然如此,她还拼个什么劲儿呢?
懒姑娘就懒姑娘吧,挺好的。说不得这还是老天爷对她的补偿呢。
更何况,不管是前世的仲春妮还是现在的仲春妮,全都不会下地种田的人,有了这个懒姑娘的身份,她也不用再想办法逼着自己来重新适应这个环境了。
相反她如果非得改变人设,装什么勤劳、能干,说不定还会引起大家的怀疑。
一传十,十传百,如果引来某些疯狂的科研单位,非得把她送去解剖做实验,不仅她得不着好,就是仲家人也会伤心难过。
因此,仲春妮决定,不管是为了她自己,还是为了仲家人,她以后就是岐山一队的懒姑娘仲春妮。
”妮儿,你真是死猪不怕开水烫是吧,我数三声你再不出来,老娘今天非得给你来顿竹笋炒肉了。“
宋莲再次从灶间里出来,还没有看到仲春妮,气得在坝子边上来回的转悠了一圈,总算找到根趁手的树枝,拿着朝仲春妮的屋子走来。
仲春妮本来正想事想得出神,没有注意到宋莲进屋,这一下可不就捅了篓子。
当宋莲的棍子抽到仲春妮的背上的时候,她尖叫着躲进了床的里侧,嬉皮笑脸的看着宋莲。
”妈,妈,我错了,错了,别打了,我马上起床,马上起床。“
既然已经接受了新的身份,仲春妮很快就溶入了自己的角色当中,明知道宋莲舍不得真打痛她,她还是叫唤得比谁都大声。
正当母女俩一怒一笑对峙之时,院子里响起了一个威严的声音。
”怎么回事?仲春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