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春妮睁开眼的时候,望着头顶的木梁和黑瓦,半天没能回过神。
“我这是在那里?”仲春妮慢慢的从床上爬起来坐直着身子,仔细的观察起了身处的屋子。
看到四面用黄土磊成的墙壁,仲春妮的两只眼睛瞪得像铜陵那么大。
除夕之夜,她不过是因为感怀身世多喝了两杯红酒,人有些微醺,便顺势躺在客厅的沙发上闭目养了会儿神,怎么再一次睁开眼睛,就换了地方了?
这不科学啊。
仲春妮抬起手,使劲儿的拧了一把自己的脸蛋。
“嘶……”
剧烈的疼痛告诉她,眼前的一切并不是在做梦。
“怎么回事?难不成被人给绑架了?可是绑匪会这么人性化?不仅不绑手缚脚,还给棉被盖?”
仲春妮看着身上那大红的牡丹的被面,眼里的嫌弃不是一星半点。
就这欣赏水平,土了吧唧的,一点也不好看。
低下头,闻了闻被面,被子上除了阳光的味道外,没有什么不好的异味,这也让仲春妮松了口气。
”还好,还好。“仲春妮庆幸不已。
她虽然不是什么娇惯的人,但却有小小的洁癖,这样陌生的环境里,她别的不怕,就怕脏乱差。
“妮儿,妮儿,起床了吗?”
正当仲春妮还在庆幸的时候,门外响起了妇人的声音。
“起了,起了,马上就起来了。”仲春妮下意识的回答完,整个人都懵了。
屋外的妇人,得到了答案,爽朗的又回了句“快点起床了,再不起,你爹和哥哥嫂子该回来了,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哦,我马上就起。”仲春妮再次回答完,更懵了。
她可以向伟大的领袖保证,刚才真不是她自愿回答的。
可当她一听见门外的声音时,反射性的就张嘴回答了对方,这是为什么呢?
仲春妮觉得事情大条了,诡异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想让她不着急都不行。
情急之下,仲春妮有了想法。
掀开被子下地,连鞋都顾不得穿上,就扑到了窗前桌子上,抓起桌上那面圆圆的镜子,直接照了起来。
当看到镜子里那张水灵灵的小脸,配上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长长的柳叶眉,水润润的樱桃小嘴时,仲春妮忍不住高声的尖叫起来。
“啊……啊……”
她的尖叫声,又细又尖税,很快就招来了刚才屋外叫她的妇人。
“怎么了?怎么了?”
妇人急切的推开屋门,手里还握着一把菜刀,焦急的冲到了仲春妮面前,手里的菜刀还对着她晃了晃。
“嗝……没……嗝……没……事。”
仲春妮在看到妇人高举着的菜刀时,尖叫声一下子就收了回去。
因为收得太急,还不停的打起了嗝。
”嗝……嗝……嗝……“
“没事你鬼叫什么鬼叫,吓死老娘了,你是不是皮又紧了,想让老娘给你松松……”
“不用,不想,不可以。”
仲春妮看着妇人手里的菜刀对着她扬来扬去好几次,吓得魂儿都快飞了。
万一她要是一个没抓稳,菜刀不就对着她的脸砍下来了吗?那她的小命还保得住。
为了小命着想,仲春妮想也没想的打断了妇人的话。
“不想挨打就听话点,什么时候了,还不起床。外面的太阳都快照屁股了,也不怕别人笑话。这么懒,将来谁会愿意娶你啊。妮儿,你也长点心吧,大姑娘了,爸妈也不能真养你一辈子啊。哥嫂更加不可能让你在家里吃白饭,早晚你都得嫁人的。就你现在这样子嫁到别家,看谁会忍你,怎么就不能勤快一点呢?我和你爸都不是懒的人啊。快点收拾一下出来,给我帮忙烧火,一会儿你爸他们回来,见你勤快,也不舍得再骂你了。”
妇人骂着骂着话峰一转,又变成了苦口婆心的劝戒,很明显,她是她现在这具身体的妈妈,对她那种又爱又恨的情绪很是复杂。
“是,是,是,我知道,我会注意的,不过,妈,是不是有什么糊了……”
仲春妮对她那条件反射性的回话已经很无语了,但此时此刻,也不是纠结的时候,她指了指屋外,本来还要再说什么的母上大人,回头嗅了嗅,一拍大腿,激动得跑了出去。
边跑还边大叫着“哎哟,我的娘唉,饭,饭糊了……”
母上大人风风火火的跑了,仲春妮看着她的背景,好半天回不了神。
直到一阵冷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才算清醒了过来。
手中拿着的镜子,再一次对准这张水嫩嫩的小脸,仲春妮才不得不接受一个现实。
她重生了。
只是她重生为什么没有原主的记忆呢?难道她还要装一回失忆?
仲春妮跺了跺脚,心有不甘,但也只能抱着冷得起了鸡皮疙瘩的胳膊,上了床。
盖上被她一脸嫌弃大红牡丹被面的被子,整个人卷缩成了一团。
仲春妮郁闷得不行,怎么好端端的自己就成了别人了?
她该怎么做才能回去呢?她上辈子虽然是孤儿,可自己能干,也挣下了不小的家业啊。
至少在住这一条上,就比现在强了不少。
仲春妮左思右想,直到整个人都暖和了,眼皮也渐渐的打起了架,也没有想出办法。
不知不觉间,仲春妮就睡着了。
在睡着的那一刻,她的脑子里慢慢的充斥着不少不属于她的记忆。
灶间,刚把糊了一半的早饭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