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宫殿内,阴德妃说出的话越来越令人震惊,杨淑妃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朝着阴德妃倾斜。
“什么?太子都这副模样了,居然还有人能治好太子的腿?”
杨淑妃瞪大了双眼,不愿相信这件事。
“此事是陛下亲口对宇文士及说的,陛下还嘱咐宇文士及不能将这件事泄露出去,以免有人居心叵测对名医下手。”阴德妃的神情很复杂,既愤怒又不甘心。
谁能料到,他们争了这么久,最后还是回到了原地。
杨淑妃坐直了,内心挣扎着,是否应该接受这个噩耗。
见杨淑妃迟迟不出声,阴德妃有点着急:“陛下说了,不出三日,名医就会抵达长安,你再不行动,可就没有机会了?”
“什么行动?”杨淑妃不动声色地问。
“当然是杀了太子啊。”
阴德妃见杨淑妃一脸茫然,没有想通其中的关窍,就耐心解释:“我们被皇后和李泰摆了一道,三郎和五郎他们当着百官的面发了誓,就不能食言。
“除非太子死了,否则他们一旦表现出异心,就会陷入不忠不义不孝不仁的境地。
“何况,陛下也当着百官的面说了,只要太子还活着,不管太子能不能行走,他都不会废了太子。
“所以,只有太子死了,三郎才能当上储君。
“名医还有不到三日就会抵达长安,要动手就得抓紧,否则名医一到,治好了太子的腿,三郎就更没希望了。”
杨淑妃犹豫了:“可是,刺杀太子谈何容易,尤其是在宫里动手,更是难上加难......”
“不难。”阴德妃按捺住内心的兴奋,循循善诱:“派人潜入东宫刺杀肯定很难,说不定还没接近太子就被禁卫抓起来了。
“但是,如果进去的人是太子不会防备的人,那肯定能成功,譬如三郎......”
见杨淑妃没有发怒,阴德妃继续说:“太子一向对兄弟友爱,不曾防备,如果三郎去探望太子的时候,趁其不备下手,肯定能一击即中。”
毕竟太子现在是废人,不能动,凭李恪的功夫,杀太子简直易如反掌。
杨淑妃忽然沉下脸:“你当我是傻子呢?东宫有那么多禁卫,太子身边也有内侍常伴左右,我儿刺杀太子,即便成功,也会被抓起来。
“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打什么鬼主意,你想让我儿去犯险,你的儿子就坐收渔翁之利,是吧?”
居然看穿了她的心思?
阴德妃心中一紧,慌忙解释:“当然不是,我们娘俩还等着蜀王登上储君之位,照拂我们,我们又岂敢算计蜀王?”
杨淑妃冷哼了一声,脸上写满了不相信。
“真的,我们有自知之明,不敢肖想储君之位,你真的误会我了。
“我说的这个计划,蜀王不会被发现,因为我儿会负责把太子寝殿里的人支开,到时候蜀王得手之后,只要伪装成太子消沉想不开,寻了短见,就不会惹人怀疑。”
阴德妃说完后,朝杨淑妃露出真挚的笑,这下总该相信了吧,毕竟她的儿子也会参与。
呵呵。
杨淑妃在心里冷笑了一声,面无表情道:“那就让三郎去支开寝殿里的人,让五郎动手。”
“......”
阴德妃不动声色地攥紧了袖子,又很快松开,用力挤出笑容:“这么大的事,自然是听你的安排。
“只不过,太子与蜀王年纪相仿,平日里也比其他兄弟走得近,由蜀王动手,胜算更大些。”
杨淑妃拉长了脸:“说来说去,你就是不想你的儿子冒险罢了,看来,你也不是真心投靠我。”
话说到这份上,阴德妃就算再生气再不甘也得接下任务,否则就会前功尽弃,“我自然是真心投靠,否则怎么会把这么重要的消息告诉你?”
见杨淑妃不接话,阴德妃心中一横:“好,既然你想看我的诚意,那我就给你看。
“刺杀太子的计划你来定,到时候需要我和五郎做什么,你尽管吩咐,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这还差不多。
杨淑妃露出笑脸,温柔道:“这话说得太严重了,你我同坐一条船,我肯定不会让你和五郎出事。毕竟三郎当了储君之后,还得五郎这个兄弟辅佐。”
“那就多谢淑妃了。”阴德妃也露出笑脸。
两人又恢复了其乐融融的谈话,仿佛刚才的不愉快不曾发生一样。
阴德妃一走,杨淑妃就忍不住啐了一口:“什么玩意,竟敢算计我儿?看我怎么收拾你的儿子。”
正发泄呢,叶兰在门外喊了声“主子”。
杨淑妃立刻端正身体:“进来。”
叶兰走到杨淑妃面前,低声禀道:“主子,中书令派人传话之前就只见了陛下,但他们说了什么,我打探不出来。”
“我已经知道了。”
“啊?”叶兰愣了一下,讷讷问道:“陛下对中书令说了什么,让中书令放弃了蜀王?”
杨淑妃咬牙道:“皇后的人找到了一位能治好太子腿疾的名医,不出三日,就会抵达长安。”
叶兰惊愕不已,正想安慰一下杨淑妃,就听见杨淑妃说:“这件事是德妃告诉我的,但她有私心,这件事未必就是真的。
“你现在省,找封德彝确认一下。”
叶兰看了看外面的天色:“主子,这会儿中书令已经下衙了,我现在若是出宫,宵禁前肯定赶不回。”
闻言,杨淑妃蹙起了眉头,她想了想:“那就找个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