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下来的杨淑妃越想越不甘心,吩咐心腹女官:“叶兰,去把酆王找来。”
叶兰没有动,而是劝道:“主子,酆王已经开府,此时叫他过来,恐怕我们有理也说不清。
“如今陛下正高兴,我们不宜节外生枝,主子不如静观其变,先看看再说。”
杨淑妃眸中喷火:“不行,这口恶气我咽不下,我一定要报仇。”
“主子,现在当务之急不是报复皇后,而是帮蜀王夺下储君之位。”叶兰提醒道。
杨淑妃顿了一下,“这两件事不矛盾,我帮三郎夺走储君之位,就是报复皇后。”
叶兰默然。
下一刻,叶兰向杨淑妃提出了建议:“主子,现在正是风头上,您不宜和酆王见面。
“不如我找个机会避开人去见一见酆王,将您的吩咐转达给他,您意下如何?”
杨淑妃想了想,遂示意叶兰靠近,小声地吩咐了她几句。
第二日,叶兰假借探亲的理由出了宫。
另一边,封德彝、宇文士及等几位重臣在早朝结束后,私下求见皇帝。
李世民听完陈山的禀报,笑着说:“这些人啊,肯定还是为了更换储君的事。”
陈山陪着笑,不敢接话。
殿中沉默了片刻,再次响起李世民威严的声音:“孤要一个一个地见他们,你去,先叫封德彝进来。”
陈山立刻去传达命令。
“拜见陛下。”
封德彝行礼之后,直接进谏:“陛下,虽说皇子们兄友弟恭,这是好事,但不能因此就不为江山社稷着想。
“为天下计,还是得换储君......”
李世民粗暴地打断他的话:“孤在朝堂上说过,只要太子还活着,不管他有没有断腿,他就是储君,孤绝不会换人。”
“可是,太子连站都站不起来......”
“那又如何?不是还有你们这些大臣辅佐吗?”
“这......”
封德彝顿时语塞,他觉得皇帝在胡搅蛮缠,但又不敢明说。
“陛下,从古至今,还从未有过断腿的皇帝,您若开了这个先例,恐遭人非议。”
李世民沉默了。
见状,封德彝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继续劝谏:“陛下,臣知道您对太子寄予厚望,也心疼他遭此大难,您对太子的爱护,我们都看在眼里。
“正因为如此,您才不应该将太子置于风口浪尖上,他未及弱冠就失去了站立行走的能力,心中悲愤痛苦,这个时候是无论如何都承受不住闲言碎语的。
“太子的身体已然受了重伤,难道您忍心再让他的心受伤吗?”
李世民神情怆然。
突然,他深深地叹了口气:“我没想到,你能如此为太子着想,是我之前错怪你了。”
封德彝忙道:“陛下言重了。”
“看在你对太子一片赤诚的份上,我就将实情告诉你吧。”李世民做出一副感动的表情。
实情?
封德彝心中一凛:莫非还有他不知道的内情?
李世民缓缓说道:“更换储君一事,我认真想过,若是太子真的站不起来,我肯定会更换储君。
“不过,皇天不负有心人,皇后派出去的人在洛阳找到了一位名医,他治好过像太子这样的病人。
“如今,这位名医已经在来长安的路上,不出三日,必能抵达长安。”
什么?
太子的腿居然还能治?
封德彝藏起慌乱,故作惊喜:“有人能治太子的腿疾,那真是太好了。”
下一刻,封德彝露出思索的表情:“不过......陛下,这人会不会是个庸医,只是为了赏金才故意说治好过像太子这样的病人?”
李世民笑了:“你放心,我已派人将他查了个底朝天,他确实治好过几个像太子这样的病人。”
封德彝嘴角抽了抽,努力挤出笑容:“恭喜陛下,太子能痊愈,这是莫大的喜事。”
“是啊。”
李世民随口回应了一句,又郑重地吩咐封德彝:“不过,太子坠马一案还未水落石出,太子的安危还是不能让我放心,所以这件事只有我和皇后知道。
“你听过就算了,不要对人说,若是名医不能安全抵达长安,唯你是问。”
封德彝面色一凛,连忙表态:“陛下请放心,臣绝不会对任何人说起这件事。”
李世民露出满意的神色:“你退下吧,叫宇文士及进来。”
宇文士及进来后,劝谏李世民的话跟封德彝说的话大同小异,李世民也像对待封德彝那般,假装被宇文士及感动后,就将实情告诉了宇文士及。
“......皇天不负有心人,皇后派出去的人在西域找到了一位名医,他治好过像太子这样的病人。
“如今,这位名医已经在来长安的路上,不出三日,必能抵达长安。”
宇文士及惊讶过后,针对这位从西域来的所谓名医提出了质疑。
李世民轻松应付过去后,同样要求宇文士及保守这个秘密,宇文士及当场发誓,绝不泄露此事。
在宇文士及离开之后,李世民逐个召见了殿外的重臣,他们谈话的内容相差无几,唯一不同的是名医的来处。
......
叶兰还未回宫,封德彝就派人给杨淑妃捎话,让她放弃储君之位。
杨淑妃不明就里,询问来人:“中书令就只说了这一句话?没说别的?”
来人诚实回答:“中书令就让奴带这句话,其他的什么都没说。”
“你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