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晨和陈雅琴坐着吃饭,门“砰”地被推开了,阿文从门外进来,陈雅琴看到就腾地站了起来,骂道:
“你进来干嘛,没看到门上贴着的字,闲人免入,你不识字?”
阿文本来预想,自己看到的会是不一样的场景,没想到他们只是坐着吃饭,还一个坐在桌前,一个坐在沙发上,比他们在职工食堂面对面坐着吃饭时,距离还远,阿文一时之间,有些窘迫,再加上他平时在陈雅琴面前,就是个唯唯诺诺的人,这一下就慌了。
“你说,你进来干嘛?!”陈雅琴大叫。
阿文脸色苍白,他胡乱指了指头:“我来……我来,对,我来看看这里的灯有没有坏。”
“看到了吧?是不是没坏?出去出去!”陈雅琴骂道。
阿文嘀哩咕噜了一句什么,走出门去。
“把门关上,猪!”陈门给关上。
阿文出去了,陈雅琴还气咻咻的,张晨和陈雅琴说,我觉得你对阿文这样的态度不好。
“我用得着给他好脸色吗?他是我什么人?”陈雅琴愤愤地骂着,“一张臭嘴,一天到晚到处和人说我在和他搞对象,哼,我陈雅琴能看上他?真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我不是说我自己的天鹅啊,张设计师,可这个人,就是个烂人,从小就这样。”
“你从小就认识阿文?”
“那当然了,不是和你说了,我们一个村的,小学初中高中都是同班同学。”
张晨笑道:“哎呦,那可算得上青梅竹马了。”
“屁!”陈雅琴白了张晨一眼,“什么青梅竹马,他小时候就是一个鼻涕鬼,天天跟着我,天天被我打,长大了,你看到没有,还是这么一副德行,厂里人说他说的没错,就是泡烂污怂。”
“不过,我看他下班穿西装的时候,还是挺帅的。”张晨说。
“哼,人模狗样,不就是家里有几个钱嘛。”陈雅琴不屑地骂道,“穿得再好,也是一肚子烂稻草,好了好了,不说他了,再说,连饭都吃不下去。”
接下去两个人默默地吃饭,吃完,陈雅琴拿起碗,出去洗了,张晨也不和她客气,他觉得就刚刚阿文进来的那一下,有捉奸的味道,陈雅琴也一定感觉到了,她因此到现在,气还没消。
陈雅琴出去,张晨坐在那里,觉得有些烦躁,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隐隐地有些不安,陈雅琴不让人讨厌,她很漂亮,还是那种清纯型的美,如果说一个男人,不喜欢边上有个漂亮的女人,还很体贴,还照顾着自己,那肯定是虚伪的。
不是说你想和她有什么更近一步的关系,而是,至少你的虚荣心可以得到满足,哪一个男人,会没有这种虚荣心?
而且,张晨觉得自己心里有把握,只要他想和陈雅琴有进一步的关系,他们肯定就会有进一步的关系。
这可能是让张晨感到烦躁的原因,有一点张晨是很清楚的,哪怕陈雅琴再漂亮,他还是觉得,在这个世界上,再没有比小昭更美更好的女人。
和小昭在一起,哪怕坐着什么也不干,张晨的心里也是充盈的,甚至自己在做事的时候,只有听到小昭在边上的声音,心里就有一种满足感。
确实,自从有了小昭,他似乎对其他的女人都没有什么感觉,包括对陈雅琴,他觉得自己和小昭,真的是那种骨肉相连,已经融为了一体,这,可不仅仅是爱。
张晨觉得烦躁,不是自己心旌飘摇,而是因为他感觉到,这陈雅琴现在在自己边上,不仅对自己尽快完成这个任务没有帮助,反而可能会有影响,有什么影响,他不知道,但他这话,也没有办法对陈雅琴说啊。
张晨本质上,还是个有些害羞和内敛的,甚至有些懦弱的人,别说让他去伤一个对自己抱持善意,甚至有些爱意的女人,就是让他去拂别人的好意,他都会觉得不好意思,就像瞿天琳越是邀请他多去自己家住,张晨就越不好意思去住一样,但又不会开口明说。
门推开了,李主任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叠纸,张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叫道:“李主任。”
李主任看看沙盘上面,厂区的地面已经做好了,还有一些厂房已经粘上去,李主任说:“不错小张,动作蛮快。”
他走过来,和张晨说:“小张,我要你帮我一个忙。”
张晨赶紧说,要我做什么,李主任你吩咐就是。
“哪里哪里,小张你客气了。”李主任笑道,“这样,你字写得好,能不能帮我写几幅标语。”
“可以啊,没问题,这点小事,李主任还客气什么。”
“哎呀,我们这工厂里的人,你也知道,原来都是种田的,没什么文化,一要写这种标语什么的,都要我跑出去找人写,正好你在,我就省得跑了。”
张晨笑笑,他知道李主任和其他的很多人一样,都误以为这有文化就字写得好,其实,这中间没有多少直接联系,有很多学历很高的,字照样很丑,像刘立杆,写过不知道比自己多几倍的字,但他那字,还是天晓得,就像一个个风干的鸡爪立在那里。
而有一些没认识多少字的人,字写起来却很棒,这写字,还是要有些天份的。
不过,像他们这样画画的,字写得难看的,还真是少见,中文字,毕竟是象形文字,一个画画的,你要是连依样画葫芦的本领也没有,那你那画,也肯定好不到哪里去。
张晨把台子上的东西都收掉,李主任把手里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