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大夫也连连点头,出口附和道:“是啊,这人的头部最是重要,一旦切开,人就得丧命,就算割掉了瘤子,侯爷的性命也是难以……”下面的话他没敢出口。
但人人都知道他的意思。
苏轻眉反问一句:“谁说切开了头部人就得死?
你们亲眼见过?”
“……”方良和叶大夫登时都答不上来。
难道不是?
他们都瞪着苏轻眉。
就算她说的这个法子真的能治好宣平侯的病,方良也不敢让她尝试。
万一这切开了侯爷的脑袋,侯爷一命呜呼,他可就是害死侯爷的罪人,他万万承受不起。
苏轻眉看了他一眼:“我就知道这个法子说出来也没用,没有人会相信。”
方良的脸一热,心道谁知道你说的法子是这个。
这种要命的治病的法子,只有疯子才敢相信,才敢让你去治。
“苏姑娘,如果……如果不用你说的法子,还有办法治我家侯爷的病吗?”
方良不死心地又问。
“我暂时还想不到其他法子。”
苏轻眉摇摇头。
方良的心再次沉了下去。
如果连她都治不好,那他家侯爷岂不是没救了?
“苏姑娘,你能不能先救醒我家侯爷,至于……侯爷脑袋里的瘤子这个问题,还是等侯爷醒了之后,让侯爷自己做决定要不要用苏姑娘你说的法子治疗,这样比较好吧?”
方良斟酌了一下措词。
他还是有些不太相信苏轻眉的话,觉得她是在夸大其辞,要不就是无中生有。
侯爷不过就是气血攻心而晕了过去,怎么就会脑子里长了什么瘤子呢?
要是真的有瘤子,为何叶大夫就没看出来!弄不好就是这个小丫头在故弄玄虚,那些江湖骗子最喜欢的就是用这种方式来骗钱!他已经把苏轻眉划归到江湖骗子一类去了。
苏轻眉淡淡地道:“救醒侯爷并不难,针炙之后不久侯爷就会苏醒,只是这是他第三次晕倒,醒来之后可能会有短暂的失明,怕是侯爷醒过来之后,会一时有些接受不了,要是他再因为气血攻心而晕倒,就不是针灸能救醒这么简单了。
下一次他再晕倒,很有可能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闻言,方良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晕倒。
不是吧!这这这也太危言耸听了!侯爷的病怎么就一下子严重到这个地步了!“苏姑娘,你、你不是在骗我?”
他颤声道,心里只希望眼前的姑娘真的是个江湖骗子,他心里还会好受些。
“如果你不相信我,我也不必多留此地,告辞。”
苏轻眉也不多言,起身就走。
方良登时急了,想上前阻拦,可是看到旁边景王那冷冷的眼神,哪有那个胆子。
“苏姑娘!苏姑娘!”
他追出去两步,却被逐月拦住。
逐月脸色很不好看:“方大人,你请回吧。”
方良额角青筋直跳,只听得叶大夫道:“方大人,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醒侯爷要紧,我倒觉得苏姑娘的话挺有道理。”
方良一下子转过脸来盯着他:“你说什么?
你也诊出来侯爷的脑袋里面长了个瘤子?”
叶大夫嗫嚅着嘴唇,脸现羞愧之色:“我医术不精,这个却是诊不出来,不过我观察这位苏姑娘的神态举止不像是说谎之人,这种事总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啊!”
方良又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
他也知道苏轻眉要是这一走,下次想再请她来那就是更难了。
咬了咬牙,他再次追了上去。
“苏姑娘,我信你方才所言,无论如何,请你先救救我家侯爷。”
苏轻眉停步回身:“方大人不再认为我是骗子了?”
方良的脸皮再厚也忍不住一热。
这小姑娘的眼睛真毒,自己不过就是心里想了一想也被她发现了。
“不敢不敢,方某万万不敢。”
苏轻眉淡淡道:“方大人不相信我的话也是在情理之中,也罢,我就先给侯爷施针,等侯爷醒过来之后,你自然就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闻言,方良终于长松口气,暗暗擦了把额头的冷汗。
苏轻眉取出随身携带的针炙包,打了开来,当着方良和叶大夫的面前,就开始为宣平侯施针。
她并未让二人回避。
叶大夫又惊又喜,按照常理来说,每位大夫的针炙之术都是有传承的,也就是不传之秘,他们施针的时候都不会让同行旁观,以免被人偷学了去。
但他毕竟还有点廉耻之心,人家没出言赶他离开,他也该主动回避才是。
他悄悄移动脚步往门口走去,忍不住回头张望。
“叶大夫,请您留步。”
苏轻眉没有抬头,忽然开口。
叶大夫一怔。
“请您留下,等侯爷醒来之后再给侯爷把一下脉,方大人对您是极信任的。”
苏轻眉并未抬头。
这话却说得方良老脸又是一热。
相比苏轻眉,他当然更相信叶大夫,毕竟叶大夫在宣平侯府已经快十年了,平时宣平侯的身体一直由他照看,也算得是尽心尽力。
而苏轻眉只给侯爷看了一次病,虽然大有效果,可却从侯府的库房里搜刮走了好几样珍贵药材。
“这个……不大方便吧。”
叶大夫还是有良知的,犹豫了一下说道。
“无妨,我这针灸之法也不是什么秘术,您要是想看只管看,若是觉得我的针法